宗门在望，而身前的男子登山的欲望似乎比她还强，安素便不再紧追着不放。见着前方的男子缓缓向山上攀去，归家心切的她也跟着踏上雪山之路。</p>
若寒山是一座两侧突出，中间内陷的山体，从高处看去似一个扇形。许多年前有一处山泉自山顶流下，经历了岁月之后渐渐形成了一股溪流。</p>
而不知何时起，若寒山开始终日被风雪遮挡，尤其是山顶被冰层覆盖之后，那条已经如山瀑般的溪流就变成了一扇悬挂在山崖上的冰涧。这便是偌寒涧的来历。</p>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不快，若寒山山脚并不陡峭，穿插在初秋林景中的山道令人心旷神怡，清新的秋日气息冲刷着他们的一路风尘。</p>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积雪覆盖的山腰，又一个时辰之后，前方冰路在望。在冰层开凿的台阶前，一个剑眉星目的青袍女子正等在那里。</p>
“姑姑！”</p>
挚启透过风雪看清女子的长相，惊喜的叫了起来。女子见到冲他跑来的少年，冰冷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柔和。</p>
“你来了。”</p>
“姜师叔，你们真的认识？”</p>
安素见着两人亲昵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了神。冰灵仙姜灵在安庆府、甚至整个南朝的修行界都颇有些名气。除了年纪轻轻便势境巅峰的修为之外，最令人记忆深刻的便是常做男子打扮、还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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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个在宗门中都难得露出女儿神态的女子，居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展示出了母性的温柔，这让从小对姜灵就十分惧怕的安素看直了眼睛。</p>
“认识。”</p>
“姑姑，陶真呢？”</p>
“她不在偌寒涧，待你下山、日后再去找她吧。”</p>
姜灵看着身前这个快赶上她高的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山顶挚启和安素也跟着踏上了冰阶。</p>
单从攀爬的过程来说，若寒山顶除了更冷些、色彩更单调些，并没有比山底险峻多少。但两旁偶尔出现、在冰层中开凿而成的各式冰殿，就比山腰一成不变的积雪要活泼了许多。</p>
路上安素有些心神不宁，旁敲侧击的打听姜灵为何会等在冰阶处，但姜灵并没有回答，这让安素更加忐忑起来。一是担心自己在历练途中是否办了错事，二是一路对挚启穷追猛打，会不会让姜灵心生不快。</p>
直到三人来到一条岔路处，姜灵淡淡的说了句“你回去吧”时，安素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快速离开了两人。</p>
姜灵领着挚启继续走了一刻钟，停在了又一个岔路口。她抬头看着更高处，驻足了片刻之后，离开冰阶走上岔道，来到了深处的一座冰殿前。</p>
冰殿的陈设十分简陋，除了睡觉的冰床、修炼的冰台和休息的冰桌，就只剩下穿过大门在殿中呼啸的冷风。两人在桌旁坐下，挚启正要开口，却被姜灵抢了白。</p>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你不该来。”</p>
“姑姑，我”</p>
“你且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去见师父。”</p>
姜灵说完起身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挚启望着她的背影发呆。什么是不该来？师父又是谁？为什么要见我？</p>
他心中有千万个问题，可还没开口别被堵了回来。这种憋闷的感觉让挚启深吸了口气，直到凉风入肺大咳了几声，才觉得好受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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