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荒耶仍能活动的意识也感受到了。</p>
这所公寓被时间单独眷顾，正在时间的长河中慢行，飞快腐朽。面对这一切，荒耶却无能为力，他连体内的魔力都已经被静止，无力回天。</p>
墙壁老化，天花板破碎，碎石一块块落下来，却在未触及地面已经变为灰尘消散于空气中。</p>
月光落在大厅，挂在天空中的月亮格外不分明，他们位于之处，和现世已经是两个世界。</p>
整座公寓静悄悄的，那些住户们是最早死的一批，甚至死这个词并不恰当，现如今他们的生存状态很难以生死简单来形容。</p>
荒耶已经活了两百年，脸上出现的皱纹越来越深，最后是朽朽老矣那种老人家脸上才会出现的老人斑。</p>
他正随着公寓一起老去，这个过程并不同步。</p>
荒耶艰难开口，声音沧桑得厉害，“请……住手……”</p>
他的一切布局皆围绕着公寓，当公寓被破坏，便意味着他的一切计划破产。停在半空满是褶子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丝恳求。</p>
叶和见状微微一笑，“关我屁事。”</p>
手上用力，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在其生长的过程中，也许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意外就会导致夭折。</p>
如同现在——荒耶脖子一歪，手脚挣扎了几下，不动了。</p>
无论他有着怎样的算计，伴随着死去，便一切皆为笑谈。</p>
……</p>
荒耶当然没死。</p>
杀气冰冷得令人窒息，掐住荒耶的手一点点箍紧，当荒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叶和将他往地上一扔，荒耶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息，不远处躺着的男生是白纯里绪。</p>
他因为无法面对死亡的恐惧而陷入晕厥，却阴差阳错得以不用看见这一幕可怕的场景，未免不是另一种幸运。</p>
‘为什么……’无法理解，哪怕荒耶因此而得以偷生，他依然想知道问题的答案。</p>
明明是如此轻易，只需要略微出手，他就会万劫不复。</p>
看穿了心思，叶和歪头，“荒耶，你是祭品。”</p>
黑色的眼变为另一种颜色，那视线深入灵魂，令人发自内心的颤栗。“为这眼睛所准备的——祭品。”</p>
很多小说里主角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放过敌人，别人不清楚，叶和只是想到，如果是织的话，应该很乐意自己亲自动手。</p>
仅此而已——那就留荒耶一命，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叶和都能兜底。</p>
手在门上碰了下，大门往前倒下，飞起的灰尘簌簌作响。</p>
叶和离开了，黑暗重新降临公寓。</p>
不久后公寓迎来修整，前来的工作人员都在奇怪，这房子怎么会这么老。</p>
而住户们继续在公寓里经历着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一天。</p>
麻木，却又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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