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在空中舒展身形，朝着教堂方向而去，黑商人看着远去的鸽子呼的一下没入云柱的遮蔽中，莫名觉得它像是一只扑棱着翅翼的大飞蛾子，投入巢穴。</p>
他拉回窗户，插上插销，心底一阵烦躁。突然想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他朝着抽屉探了探，摸出半盒子瘪掉的烟，嗅着上面劣质烟叶的味道。</p>
像瘾君子一般，黑商人颤颤地拿出一支来，发潮发软的烟还是打消了他的想法。他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把烟连同烟盒粗暴地丢回抽屉，猛地将抽屉送回桌洞内。</p>
“代价，都是代价。”黑商人没有使用“安魂清心”抚慰情绪，他抗拒一切能让他过分着迷的东西。直到恢复了一些力气，黑商人将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过于压抑和激烈的情绪才平稳下来。</p>
黑商人拒绝一切上瘾的行为，无疑他活得很久，久到挣下了一份无比巨大的家业。只是再重的瘾，在长久而来也只是散的干干净净。</p>
次日早晨，老伍德准时起床，配合厨房把各人的早餐分配好。当他分配到泠和颜焕盘子时，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他习惯性地加上了一倍的份量。只不过直到他把所有东西都分好，黑商人和亚希伯恩依然没有来。</p>
亚希伯恩就罢了，只怕是最近几日的餐食都要随时备着，等着对方随时结束高强度学习脱离书房。只不过黑商人，怎么会迟到呢？</p>
老伍德满脸皱纹缩的紧了几分，给黑商人当了长达十数年的管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非特殊时间，黑商人没有按照既定的时间流程来办事。</p>
“不必理会黑山，替他留着吃的吧。估摸着，他过个半刻钟就该来了。”青染皱着眉，费力地咽下一块面包，眼看着颜焕几乎狂风暴雨般把自己餐盘里头的东西全部扫荡结束。</p>
她挑拣出些还没吃下的，一股脑地送到颜焕的面前。颜焕来者不拒，谢了一声，又是大吃了起来。</p>
青染开口，老伍德自然没话好说，连主子都要听这位秘首的，自己照着理做，自然不错。</p>
果真半刻钟后，黑商人姗姗来迟，他坐下后，简单祝祷，自顾自地吃起来。青染双臂抱胸前，等着黑商人吃完，黑商人吃得仔细，又慢条斯理。几片面包和一些小食愣是吃了将近两刻钟。</p>
吃完饭，黑商人擦擦嘴，青染便问道：“福德这回还要缩头乌龟吗？还是说他觉得帮亚希伯恩换回一双眼睛，就能抵消我的人情？这是亚希伯恩欠他的人情，来换我的真心，还不够。”</p>
青染此时的脸色异常的冷，屏退众人后，整个餐桌边上只剩下黑商人和青染。</p>
“福德神父借‘庇护’位阶，教会周围的大半个上城区都包围进去了，硬生生将《新世纪》的结界砸出了一个大口子。”黑商人想起纸条上的内容，大君堂而皇之地借助汤恩执政官进入到教会内部，绕了一圈，狠狠地击伤了教会的颜面，教会结合“庇护”的位阶形成了特殊领域。</p>
“你的答复是什么。”</p>
“老样子，一样的说辞。只不过昨天那封信应该是福德神父身边那个年轻神父的主意。图铎长子，可以接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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