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大少爷?”
一旁的田剑心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二少爷么?”
“你道谁都像灵瞳那丫头一般,只知道看脸么?”
田天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少爷虽然没二少爷好看,脾气也要急躁一些,不过却更容易懂。”
“是么?”
田剑心瞥了远处的农虚谷一眼,将信将疑道。
“寒梧少爷……”
田天韵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之色,“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说起寒梧少爷。”
田隐龙突然回过神来,目光扫过整个大殿,“灵瞳呢?”
“她刚才说要出去透透气……”
田天韵下意识地便要开口回答,话到中途,却是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描绘。
只因田灵瞳的身影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却并非独自归来,而是被人如同器物般提在手中。
而那个提着她的人,竟然正是众人苦苦等待的新郎官农寒梧。
此时的农家二少头发凌乱,双目赤红,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写满了痛苦、愤怒、惊愕与悲伤,脚步踉踉跄跄,仿佛疯癫了一般,分明穿着喜庆的红袍,却是状如恶鬼,与从前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简直判若两人。
田灵瞳被他抓着后领提在半空,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一动不动,显然正处于昏迷之中。
这等异象,登时令整个大殿“嗡”地炸开了锅。
一些与农寒梧交好的农家子弟已经忍不住冲上前去,七嘴八舌地向他表达起了关切之情。
“父亲,父亲!”
对于亲友的关心,农寒梧却丝毫不理,反而粗鲁地将众人狠狠推开,跌跌撞撞地来到主桌旁,将田灵瞳随手丢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下来,泪水犹如泉水般自眼眶汩汩而出,冲着农藏锋声嘶力竭道,“巧巧,巧巧她……”
“怎么回事?”
农藏锋似乎也颇觉意外,脸上从容之色已然消失不见,起身来到儿子跟前,将他用力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莫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这老东西……
农虚谷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脸上同样流露出担忧之色,心中却早已将眼前这对父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打从记事起,他便从未被父亲这般温柔以待。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再也无法抑制,迅速在体内生根、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他想要学着农藏锋那般上前关心两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灵瞳……”
看见田灵瞳被无情地丢在地上,田天韵吃了一惊,本能地想要上前查看,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胳膊。
扭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田隐龙焦急的眼神和铁青的脸庞。
两人四目相对,田天韵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里一个咯噔,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将整个人完全吞噬。
“巧巧、巧巧……”
那一头,农寒梧已是喉咙哽咽,泣不成声,“遭人暗算,已经、已经……”
“怎么可能?”
农藏锋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这里可是农家,谁这么大胆子,敢在你大喜的日子对新娘下毒手?”
“正是这个名叫田灵瞳的女人。”
农寒梧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田灵瞳,牙齿咬得喀喀作响,眸中透射出无穷恨意。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田家那一桌,田隐龙无不色变,尤其是那位已然年迈的田家家主,更是吓得脸色泛白,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她?”
农藏锋愣了一愣,脸上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区区一个田家人,居然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二少爷。”
田隐龙突然站起身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道,“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灵瞳那丫头素来品性纯良,绝不可能做出谋害少奶奶那样的事情来,况且咱们田家人本就不擅战斗,如何能够……”
“田老弟,你的意思是……”
另一桌上,一名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老者突然生硬地打断道,“二少爷在诬陷这个名叫田灵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