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两人视线之中的,是一个脸颊瘦削,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
黄色外衫表面沾染了不少尘埃,朴素的衣着却依旧无法掩盖其眸中射出的锐利光芒。
仿佛能够看穿别人内心的光芒!
只是站在那里,他便给人一种极难应付,极不好招惹的感觉。
“向顶天。”
看清来人样貌,钟四百的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
眼瞅着就要逃出生天,从此与心上人双宿双飞,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他却万万没有料到,向顶天竟然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
且不说如今孔子钰还无法动弹,就算两人都处在巅峰状态,也绝不可能是执法堂堂主的对手。
这一次的出逃,显然已经功亏一篑。
钟四百并不怕死,可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却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憋屈,有些不甘。
“两个魂相境。”
向顶天眼神如鹰,脚下一步跨出,缓缓开口道,“居然能够从十二个顶尖执法者手里逃出来,看来你们拜土教的势力,多半已经渗透到执法堂来了,连向某的人都能策反,阁下年纪虽轻,这手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是教人大开眼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钟四百眼中灵光闪烁,脑筋飞速运转,一边随口敷衍,一边思索着脱身之法,“在下只是孔家的一名普通客卿,与拜土教没有任何关系。”
“是么?”
向顶天再次向前跨出一步,强大的气场几乎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既然你身份清白,想必不会害怕审讯,那就跟向某回执法堂罢,咱们好好聊聊,若当真是我抓错了人,自然会放了你们。”
“向堂主口口声声说我是拜土教主,不知可有证据?”
钟四海冷笑着道,“若是能拿得出来,在下自然乖乖跟你走,可这般空口白话,请恕咱们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你二人行事谨慎,的确没有在孔家留下太多线索。”
向顶天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既然有拜土教徒指认,向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你是不是拜土教主,等到了执法堂一审便知。”
“笑话,执法堂是个什么货色,你当我不知道么?”
孔子钰在一旁插嘴道,“一旦去了那里,无论有没有罪,都会被你用各种手段逼着认罪,既然有人指认我们,不如就请向堂主将证人带出来,咱们再各自约上圣女大人和我爷爷,大家当面掰扯个明白。”
“孔二小姐果然秀外慧中,机智过人。”
向顶天瞥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呵呵笑道,“不过你既然知道执法堂的风格,想必就该清楚,与向某这般胡搅蛮缠,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言语间,他的掌中突然现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长鞭,脚下再次跨出一步,距离两人已不足一丈。
看见这条鞭子的刹那间,孔子钰面色微变,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感。
“另外,孔二小姐可能对向某有所误会。”
向顶天双手抓着鞭子用力一扯,发出“啪”地一声脆响,“无论其他执法者如何,至少在向某手中,是不存在冤案一说的,只因这条真言鞭每日都要以真言草的汁水浸泡三个时辰,一旦抽在身上,你嘴上所说,即是心中所想,适才向某离开,一来是为了面见圣女大人,二来也是为了回去取鞭,所以二位就不必心存侥幸了。”
此言一出,钟四百和孔子钰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脸色俱都难看到了极点。
“对了,就算当真冤枉了你们。”
向顶天却并未继续靠近,只是自顾自慢条斯理地说道,“向某也会用一种特殊的药物,将二位这两日的记忆抹除,所以有关真言鞭的消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泄露,执法堂能够屹立不倒,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和谨慎。”
“真言草?我好歹也是孔家嫡系,为何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这样一种灵草?”
就在钟四百冷汗直冒,心乱如麻之际,孔子钰却突然开口道,“况且若是真有这么神奇的鞭子,向堂主在袭击孔家之时,又怎会不随身携带,该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吧?”
是啊!
这鞭子若是当真如此神奇,他早就能让咱们两个认罪,又何必搞得那样麻烦?
此言一出,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钟四百不禁神情一松,再看向顶天手中的鞭子之时,眸中已然流露出浓浓的怀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