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金贵了，娘不敢穿。”</p>
马宝梅穿着雪白貂裘，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忽然眼泪就流了出来。</p>
有时候她恍惚觉得这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此时觉得一切又都那么值得。</p>
“还是我儿穿吧，配上你这衣服架子，真是没的说，娘都老了。”</p>
妇人要脱下袍子，却被刘学勤按住手，顺手揩去她眼角的泪，“娘，你不老。”</p>
他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欠了两个母亲太多。</p>
“要么，给根号他娘吧。”</p>
收下儿子一万两银票时她没手软，可这件衣服却令她不安。</p>
“她们，以后我再买。”</p>
刘学勤对大媳妇笑了笑，女人红皴的脸蛋越发红艳了。哪怕是这么一句可能不会兑现的话，她都期盼了很久。</p>
“说正事吧，是不是快要动手了？”</p>
马宝梅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儿子突然下山，可不会只为送衣服那么简单。</p>
其实刘学勤真是专程为了送衣服的，见母亲发问，只好点点头。</p>
“快了，你给堡子里的长老打好招呼，让他们随时准备着。”</p>
也没啥好准备的，刘家堡的年轻人，几乎全都参与到教务里。</p>
有的是道场弟子，有的做了教兵，还有在产业里管事的。实在没本事，在厂里拧螺丝、搬砖，都有不错的薪俸。</p>
已经很少有人种田了。</p>
原先两千多佃农和新迁来的移民，共计一万，成了刘家堡的附庸，已经全数入了教。</p>
杨寓和冯理编户齐民，将这些人分成十舵，从中提拔了十名舵主。</p>
新作物到手，刘学勤再也等不及，在老营寨建了座小型玻璃温室。将种子种了下去，已经开始育种了。</p>
“这东西，真能有几十石的产量？”</p>
玻璃温房的温度、湿度很高，姜阿宝穿着青衣青裤，活像根水灵灵的大葱。</p>
她指着百多株玉米苗问道。</p>
“不好说，选种、育种是个长期的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p>
刘学勤记得后世玉米高产者能达到四千斤以上，折合现在的三十多石。但现在的品种是直接从美洲移植过来的，不可能有那么高的产量。</p>
结合在劳改农场种茶叶的经验，他搞了些营养钵，自己配了营养液和土化肥，这又用到了凹凸棒石。</p>
说起来这种矿石也是个宝，用途极其广泛，除了做耐火砖，还能用于脱色，干燥，由于富含微量元素，和特殊的孔隙结构，凹凸棒石还可保水和做复合肥。</p>
营养钵的苗子长到快一尺，普通玉米苗才四、五寸的高度。</p>
土豆和红薯就没那么金贵，由于秦霖送来的种子总共只有几十斤，刘学勤想在这个冬天，培育出尽可能多的种子。</p>
等到来年春耕，至少够种十来亩地。</p>
但他对烟草的性能是真不知道，只敢用了三分之一的种子，想要达到建卷烟厂的规模，怕是还得等上两三年。</p>
“明年春天，饲料问题就能解决大半！”</p>
红薯这东西产量高，秧苗也能繁殖，红薯秧也可以当猪食，能省不少事。</p>
“是啊，春天就好了。”</p>
阿宝跟妙姐在军机处做事，知道教中机密。她知道，今年与明年，不是一个冬天的距离，而是生与死的距离。</p>
她决心生死相随，眼前的男人，带给她无与伦比的美好，所以她笑着附和。</p>
看着山上的皑皑白雪，她又说道：“大山戴上了白帽子，或许你也有顶白帽子哩。”</p>
刘学勤哑然失笑，“我又不做皇上，要白帽子何用？”</p>
“为何，你们汉人不是个个想做皇上的吗？”</p>
阿宝凝睇，眼中很是不解。</p>
“哎，你不懂！”</p>
这事没法跟她解释，说什么都还太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