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各家使节相继离去，张阳泉开始着手组建情报机构。</p>
目前江都的情报都是由密探和线人完成，密探是从军营中挑选出的优秀斥候，再采用金钱攻势发展出线人。</p>
虽然也能打探到一些情报，但并无专人负责，也无相应官署，基本上还是隶属于军营的斥候营。</p>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挑选出一名负责人，再划出一个官署。</p>
文臣武将中，论机警多变，猴子本该是不二人选，然而猴子目下的职位是副都指挥使，突然让他负责整个情报机构，必令其他副都指挥使不服。</p>
张阳泉思虑再三，决定让猴子先担任情报机构的副职，暂不设正职。</p>
机构名字就叫军情署，官署地点划在东门千户所。</p>
接下来几日，张阳泉将军情署的组建工作交给猴子，自己忙起了其他事。</p>
十二月下旬的某一天，江都迎来第一场大雪，家家户户的房顶都被刷成了白色，树枝儿被积雪压弯了腰。</p>
张阳泉一直忙到酉末，才将手头工作处理完毕，离开总管府，乘坐四驷马车返回鹂园。</p>
刚到家门口，忽听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p>
转头一看，只见秦苓君带着亲卫从大街策马而来。</p>
张阳泉微感诧异，现在已快到戌时，秦苓君最近很少回这么晚，待她过来后，询问了两句，秦苓君只说入宅后再说。</p>
两人并肩回到大堂，各自脱下斗篷，在火盆边的矮椅边对坐。</p>
张阳泉将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正要开口问询，忽见秦苓君表情严肃，不由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军营出什么事了？”</p>
秦苓君迟疑了一下，道：“夫君，有件事我想了再想，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商议一下。”</p>
张阳泉坐直了一些，肃然道：“何事？”</p>
秦苓君道：“是关于猴子担任军情署副指挥使的事，我知道你没有设正职，是希望他有了功劳后，转为正职。”</p>
张阳泉身子微微前倾：“有什么不妥吗？”</p>
秦苓君用火筴夹了一块黑炭到盆里，轻轻道：“情报机构乃重中之重，我觉得猴子并非最佳人选。”</p>
张阳泉讶道：“你对猴子不放心？”</p>
秦苓君又夹了快炭，道：“我并非怀疑猴子的忠心，只是觉得他太容易受到杨荥的影响！”</p>
张阳泉奇怪道：“你那天不是说杨荥没问题吗？”</p>
秦苓君叹了口气，道：“杨荥确实没问题，可她聪明过头了，并不是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人！”</p>
张阳泉知道秦苓君绝不会无的放矢，沉声道：“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p>
秦苓君点点下巴，道：“猴子组建军情署时，杨荥塞了两个人进去。我已调查过，那两人都是白莲教众。”</p>
张阳泉思索了一会，道：“那依你之意，该当如何？”</p>
秦苓君将一缕秀发挽到耳后，道：“让耿四负责军情署的事吧，猴子还是待在军营，我再多调教调教他。”</p>
张阳泉愣道：“耿四性子木讷，只怕更不适合干这差事！”</p>
秦苓君笑道：“那你就看错他了！别看他说话都不清楚，平日又沉默寡言的，其实心细如发，最适合干这种事！”</p>
张阳泉露出怀疑之色，怎么也不觉得耿四那木讷汉能跟“心细如发”四个字扯上关系。</p>
秦苓君道：“你忘了徐百升吗？他和耿四其实挺像的，只是耿四没他那么会打仗，就让他试一试吧！”</p>
张阳泉终于点头：“那好吧。”</p>
于是耿四顶替了猴子，成为军情署副都指挥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