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这样做。当然,他也一定猜得出这样做的结果。当一波又一波的敌人撞向他的方阵的时候;当堵胤锡的这支明军用尽全力保持着完整阵型阻挡清军铁蹄的时候;当堵胤锡身边的战士正在一个一个倒下去的时候。洪承畴就站在离他一百多步距离的一辆将军炮车之上,就这样看着他的老战友身边倒下一人又一人;就这样看着这位大明的兵部尚书最后也在拿起武器与敌人战斗,而洪承畴却做不了任何事。
洪承畴只有徒劳的一箭又一箭的,把心中的希望射到距离堵胤锡面前的敌人还有二十几步的地面上,为了堵住南面的缺口,堵胤锡已经处在了北面洪承畴的弓弩支援范围以外了。连地上的雕翎箭也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声,却只能挣扎着箭羽,只能在风中摇摆。洪承畴呐喊着,弓弦都已经拉断了,他隔空对堵胤锡召唤道:“兄弟,你不能啊!”
堵胤锡已经很难坚持了,在这个毫无胜利希望的生死阻击当中,他唯有一腔的血是热的。他的剑是冷的、他的目光也是冷的还有他身边战友的体温,全都是冷的。清军知道此人的分量,那映衬在阳光下的纛旗就在堵胤锡的身边高高飘扬。即使多花上一些时间,若能将他俘获也是值得的。可堵胤锡不这么想,他就要在洪承畴眼前告诉他的这位战友,作为明军的最高指挥官之一,孤身一人在万千敌人的怒目凶光之下应该做些什么。
他需要做到洪承畴此前没能做到的事情,他能做的选择还有几种,但绝对不包括投降。向杀害自己族类的血仇之敌摇尾乞怜,哪怕这些敌人再封给他一个比天还大的官位他也绝不稀罕。堵胤锡也没有选择自杀,他手中的那把宝剑依然在奋力隔挡着清兵走近前想俘获他的。
眼前有更多的清兵正一步步逼近,堵胤锡却还在大喊着同纠缠他的敌人厮杀。口中所喊的也不是什么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一些骂人的脏话:“洪老鬼,你是瞎子吗,你脚下踩着得是什么?用上它,开炮,你快开炮啊,向我开炮!”
洪承畴隐约地还听得到、听得懂堵胤锡的话。他看了一眼脚下,踩着的竟然是一尊大将军炮。“难道尚书大人是让我?不!这绝不可以!”洪承畴犹豫了,可是炮就在脚下,他虽然没有开火,却还是流着眼泪将火炮瞄准了堵胤锡的方向。
“快向我这里开炮!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洪承畴你个胆小鬼!”堵胤锡又杀掉了个清兵,他的双腿和左臂的衣衫也都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手中的长剑终于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只要身前的清兵再向前一步,大明的兵部尚书必将舍生取义、以死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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