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五年十一月中,这一日的清晨似乎有些特别,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的特别之处。在寒冷的季节里,野外扎营确实是一件苦差事,只是由于明军有充分的后勤保障,厚厚的棉衣绵甲和随时供应的姜汤,使得开封城外的明军在冬日里又多了几分温暖。曾经大闹了山西府县,收了太爷们女儿和老婆的刘大如今已经从良很久了。他为了自己从良,把已经跟了他的那些各府里的太太小姐们又大多给卖了。只留了几个精品,实在是舍不得卖掉,邻出征前还专门建了个刘千户府邸,来了个金屋藏娇,准备仗打完了再从新做回男人。
当然了,刘千户如今手底下的人马比起他当初在山西闹出的动静儿可要小太多了。可这好歹是大明朝廷的正规编制啊,正五品官员。那些个县官儿、知府家的太太小姐们跟着他也不亏。而且最令人欣慰的是,刘迁现在依然还是个男人。只是他首先是一名军官,是军官就应该有个军官的样子,这不,一大早刘千户就起来巡营了。只是今天的巡营他总觉得不对劲儿,却也没想通到底不对劲儿在哪。
经历了数年刀头舔血的日子也让这个村汉变得谨行慎察起来。“都精神点儿,老子今天觉得眼皮跳,没准儿会有敌人偷袭。”刘迁对自己的手下叮嘱着。王大牛一直以来始终不离刘迁左右,随刘迁加入了御营北军以后他也当上了百户。在军中如今也是有头有脸儿有靠山的人物了。他听到刘迁说眼皮跳,就谄媚的问道:“头,是不是上火了?这军中也没个消遣去处,把您老儿憋坏了吧,是哪个眼皮跳?跟兄弟说说,让兄弟给你算算。”
刘迁懒得听他扯淡,边推搡着他边骂道:“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谁说老子上火了,天天往军营里一待,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可不比前几年,那三妻四妾的日子真特妈没法过,一天天的都把俺给累完了。就搞不懂俺一个二十多岁儿的精壮男人都能累成这样,你说那些三妻四妾的白胡子老大人,几十岁的人了走路都要靠人搀着的老府台们每天晚上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啥啊。问我那哪只眼皮跳?邪门了,两只眼睛都跳。”
军中还有个百户早年是上过两年学的,也见过世面,听到刘迁这么说都气乐了。“大人,您不会是每天晚上都雨露均沾吧?”刘迁哪听得懂这话:“什么沾,往哪沾?”百户又说:“卑职的意思是说您老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到各屋的太太床上帮她们检查身体啊?”刘迁以为听懂了,一撇嘴道:“嗨,那还查个甚,都熟门熟路的,直接脱掉衣服开始鼓捣不就完了么。”
百户一见跟他也谈不到一起去,索性夸上两句:“刘爷真是刚强,真能挺。”刘迁似乎听了这话还挺受用,不过他还是没忘了布置正事儿。“都赶紧把武器装备准备好喽,别看咱们在整军的最后,这敌人打哪上来可没个准儿。哎!对了俺想起哪不对劲儿啦,今儿个没听到鸡叫!”
开封城西的大梁门被打开了,人马攒动,这一晚上,济尔哈朗把全开封城的鸡鸭鹅狗全都杀了个精光,所以这一夜再听不到一只狗叫,这个早上也再无鸡鸣。这一做法在大军出城前起到了隐蔽的效果,大清铁骑也吃了顿饱的。只是满洲人不吃狗肉,所以……恩,其实笔者也不吃狗肉,不过现在的许多满族人已经不记得他们祖上曾有这规矩了。笔者虽不是满族,但是因为喜欢狗,所以不吃。闲话少絮,因此呢,刘迁肯定不会再听到鸡鸣狗叫了。
鳌拜的前锋部队在大梁门之内便开始了加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沉默着向城西杀去。鳌拜不在乎形式,只在乎时间,他要趁着明军未作出有效反应之前突破得更深。他们以一字纵队闯过了陷马坑,冲过了铁蒺藜。这也令骑兵们减少了很多损失,之后便对着明军的十里联营展开了闪电突袭。明军一直也是很注意对清军突围做出防范的,可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吸取了前几次在明军身上的教训,多尔衮为这支先锋骑兵准备了足够多的战兵,前后共有30000人。这些骑兵在最初以单列队形通过明军设置的营外障碍以后,以数员猛将打头阵,几百名力士各骑两匹战马随后猛攻,再后面就是一队接着一队的大批骑兵。
鳌拜当然首当其冲在整支先锋的最前面,他依旧是一身杏黄色铁叶红闪缎面甲,镶着红边儿,只是这次伤愈再战的他还骑乘着一匹骏马。只看他挥舞着牛筋木大枪,卷地而来,带给眼前明军的是凭空的一道道闪电,只有经历过闪电的人才知道死前的彩虹是什么颜色。
明军士兵无法阻止住他们前进的,这个时候明军根本还没有全部组织起来。一波一波的明军散卒冲上前来又怎么能抵挡住鳌拜这支骑兵巨大的冲击力呢?最前面的是御营五军,他们的步兵虽然没有组织起来像样的防御,但是他们军中配备了大量的战车,战车依然是像洪承畴第二次变阵的时候那样,以每一个车营为单位,将部队分成一个个模块。
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没有挡得住这些非法闯入者。鳌拜指挥着清军每杀到一个明军车阵前沿,都纷纷抛出挠钩虎爪,然后用战马回拉,迅速破坏掉一阵后继续呐喊着杀往下一阵。等御营五军的士兵们基本组织起了像样的阵列以后、战车上大量的士兵开始回到战位之时,鳌拜早已经接连闯过明军的十座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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