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也不跟他争辩,继续问道:“你还在倚月楼的墙壁上写了首诗?”“写了,孩儿就是要让锦衣卫的番子们都能看到,好让皇帝也能看到,好端端的一个皇宫,竟然无端的养了那么多鸽子,每天在城里的天空上嗡嗡乱飞,好恼人。”
瞿式耜叹口气说:“嗨,高必正在朝堂上向满朝文武宣称,那些鸽子都是他养的,说是为了吃肉。”瞿仁杰哼了一声道:“哼!可恶,这群为皇上托腚捧屁的奴才什么破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揽,皇城里的御林左卫养的那些鸽子足有上万只,他高必正多大的肠胃能吃的过来。再说谁又能准许他在皇城里养鸽子?嗨,算了,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什么龌龊事干不出来?就连皇上都和那个寇白门不清不楚的,封了公主,还把寇白门送给了自己的宠臣,又陪上了许多妆奁。秦淮河上的酒家,十有全都送给了寇白门,您说皇上如果不是和寇白门有了那种关系,就凭他的吝啬,会送给她那么多产业?什么义妹,谁信呢!真是重色轻友啊,马进忠跟他关系那么好,除了二人嘴上称兄道弟的,马进忠又从他身上得到了什么?还有候性,给他卖命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一个区区的广西总兵,孩儿都替今天跑到咱家来蹭饭的这两位心不平啊。”
瞿式耜说:“算了,这都是周瑜打黄盖,你操得什么心?日后言行必须小心,你已经得罪了皇上,马进忠又回朝了,就凭他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怎么斗得过?何况还有个愣头青高必正,已经吵嚷着要找你算账了,为父今天在朝堂上都差一点儿被他打。”
瞿仁杰怒道:“岂有此理,他高必正算什么东西,朝堂什么时候成了皇上的一言堂了?若真是这样,依孩儿看,这个官不做也罢。”瞿式耜呵道:“住口,一点点委屈都受不得,怎么当大事?今日朝会颁发了两道诏书,一份是调解土地和工商税率,一个是要开恩科。为父一直没想明白,仅仅这两道诏书,竟然引得除了为父以外的六部九卿所有大臣们的喝彩。”
瞿仁杰问道:“父亲大人难道就一点儿也没察觉出来什么吗?”瞿式耜说:“没有,仅仅这两件事,怎么也看不出皇上想要搞什么鬼,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呀。为父刚要细问个明白,便被高必正搅闹了一番,回来又未及细想,马进忠和候性赖着不走,又只好陪他们到现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瞿仁杰想了想道:“如果这其中有诈,必然会出自恩科之中,孩儿已经得了乡试的解元,不如这次恩科,孩儿再精进一番,如果其中有诈,孩儿也可以洞察先机。如果没有诈,以孩儿的才学定可得中,正好在殿试的时候让皇上出出丑。”
瞿式耜说:“吾儿如果想要步入仕途,就不好和皇上无理取闹,为父与他争的是公理,不为个人私利,而你却像是在和他斗气,这如何使得?他是君,你是臣,长此以往,丧失名誉的只能是你,吃亏的也只能是你。如果因为斗气而让皇上恨你,他身边的爪牙又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无端的与他作对最后定会自讨苦吃。如果你还想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那就更需谋定而后动。”
瞿仁杰心中不以为意,嘴上却说:“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孩儿定当谨记,此次大比,孩儿必将蟾宫折桂,光耀门楣,为天下百姓造福。”瞿式耜满意的说:“恩,这才是为父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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