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湄何德何能,竟让万岁爷和娘娘如此垂爱?”苏裴为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满是慈爱的道:“这不是垂爱,都是你与皇家的缘分,无关其他。你是个侠女,你皇兄不也是一身侠气?这便是透着一个‘缘’字。你与你皇兄都是这天下人中的异类,皇嫂只希望你们兄妹二人他日不要仗剑走天涯就好,呵呵。”
寇湄噗嗤一声笑了,朱四的眼中也满是温情,即像是父兄又像是朋友的那种眼神。寇湄无疑已经深深感染了他,诚如苏裴所说,朱四的心中何尝没有一股侠气?既然寇湄是他看重的人,要结婚,竟然还要给人家做小,朱四当然心中不快。然而礼法千条,却没有一条可以随意休妻,邓家夫人又没有犯什么七出。若想让寇湄得到名分,必然要费一番苦心。收为义妹,封了公主,嫁为平妻,于情于理都可说的通了。更何况寇湄与朱四一家人相处之后,又极为合得来,这便是苏裴所说的缘分吧。
皆大欢喜之下,寇湄也认真的叫了朱四一声‘皇兄’,叫苏裴一声‘皇嫂’,从此便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大明的常乐公主。这场婚礼就成了皇帝下嫁自己的妹妹,为了寇湄的婚礼,苏裴、舒窈、穆清都纷纷准备了不菲的嫁妆。
婚礼仪式也将要用皇家仪仗将寇湄从承天门抬出去。虽然这么做,朱四也遭到了许多人的非议,可朱四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并不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只看重一个情字,亲情、爱情和友情,他是一个有情之人,不是圣人。
非议大多出自禁锢于礼教的士大夫之口,皇家封了寇湄这样的人作为公主,在他们看来简直是荒谬。地方百姓还是对朱四的这一举动由衷感叹的。不但如此,朱四还将归了公的秦淮河上的酒家全部交给寇湄来经营。这些酒家都是因罪被朝廷罚没的,交给寇湄之后,秦淮河上的酒家,八成都成了寇湄的产业。如此大手笔的嫁妆,从承天门抬出的花轿,这样的婚礼,想不隆重都很难。金陵百姓终于看到了比当年保国公朱国弼的那场婚礼还要隆重的仪式。
邓凯的锦衣卫组成了五千人的迎亲队伍,高必正作为朱四的京卫军组成了一万人的送亲队伍。这样的规模,俨然要赶上朱四大婚的规模了。从千步廊到崇礼街,再到通济门大街。又从江宁县绕到了上元县,这一场婚礼简直太热闹了。一路之上锣鼓喧天,管乐齐鸣,坐在凤撵中的寇湄,幸福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曾经不堪回首的记忆,终于因为自己交对了朋友,嫁对了人,使得人生终于得以改变。然而这一切,都始于她当初对故国无私的付出。
洞房花烛夜,被掀开盖头的寇湄居然感到了羞涩,再想起过去的种种,浓浓的羞耻心一并涌上心头。邓凯手足无措,手忙脚乱,不知该怎样劝说:“夫人,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还你自由之身。”邓凯的问话有七分唐突、三分气馁。寇湄先是点头,随后又胡乱摇头呜咽道:“不,不是的,能堂堂正正的嫁给你,对我来说已经是奢望了。”“这么说你也是真心愿意的了?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话语间,邓凯有些失神,寇湄连忙用沾满泪水的手掩住了邓凯的嘴唇:“夫君不要这么说,这让寇湄觉得更加对不起你。”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知道自己还是没能逾越礼法的藩篱。如果不是万岁爷的御旨,恐怕嫁给我,还是要委屈你的。”一番对话,短暂的冷场之后,寇湄终于破涕为笑:“呵呵,我们两人这是在做什么?别人的婚礼是夫妻对拜,而我们是夫妻相互不停的道歉。”邓凯忽然将她拥在怀中,泪水流得尽兴之后,他们相互都找到了爱人的嘴唇。当鼻涕、眼泪和唾液将二人黏住后,寇湄再一次推开邓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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