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东拼西凑的战争不该落幕,却又稀里糊涂的落幕了。留下的只是各种遗憾,活着的在遗憾、死去的在遗憾、多尔衮在遗憾,而朱四心中的遗憾却是因为今日的饭菜非常不可口。在各自的遗憾中,朱四放下了碗筷儿,三位老婆看到国主都放下了碗筷,她们也就没法将这顿饭继续下去了。
“全为国去问问,这道西湖醋鱼是哪个厨子做的?问明白了给朕把他关进北镇抚司的大牢。让他吃上几天的牢饭,反正这种人做的菜如此难吃,他一定不会因为吃牢饭而反胃的。”刚刚回到九江,朱四就因为一道菜的味道不合口而发起飙来,苏裴看到朱四如此的胡闹,那厨子仅仅因为做的一道菜不好吃就要面临被关进诏狱的命运,急忙的规劝道:“四郎是不是不爱吃西湖醋鱼啊?妾到是觉得,这醋鱼做的不错啊?您看我和贤妃妹妹都吃了不少呢。”“你们是没见过市面罢了,那厨子真的还以为朕不认识这是什么鱼?这明明就是草鱼嘛,怎么会是醋鱼呢?”
舒窈‘噗嗤’一声乐了,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说道:“还是万岁爷明鉴万里啊,依妾看来,这个厨子就该被关进大牢,今日万岁爷因为没有吃到西湖里生长的醋鱼而要向他问罪,那么就算他能侥幸逃过了此劫,日后恐怕也早晚得死上一回了。”
大家被舒窈的话弄得更迷糊了,舒窈却接着说:“你们想啊,只是一份醋鱼嘛,可厨子每天还要做多少道菜啊?这职业太高危啦。对了四郎,那份东坡肉您还是别吃了,里面又没有东坡先生,不如留给我们吃算了。不过再要算上这份东坡肉的罪过,那个厨子是不是应该死上两回呢。”
朱四剔着牙对几个老婆说:“哎呀,咱们就是因为还没吃到过鱼香肉丝啊,不然的话,全四川的厨子就都不用等着朕去杀了,他们都会被气死的。”众老婆们当然是没听过鱼香肉丝这道菜名了,这道菜如今还没出世呢。几个人故作了一下莫名其妙后,就不再理会了。朱四也重新端起了碗筷,再次吃了起来。全为国问道:“万岁还要奴才去问一下谁是做这条鱼的厨子吗?”朱四嚼着米饭和醋鱼回答:“谁会真的要杀一个厨子,朕就是觉得这饭吃的颇多规矩,太拘谨了,所以想给几位爱妃说些笑话而已。不用当真,去忙你的吧。”
全为国摸着后脑勺退了下去,剩下朱四几个人还在默契的吃着饭,这种默契已经有许多年了,可忽然间,朱四觉得这默契间多了些规矩和隔阂,让他觉得很别扭,于是便要用这样的一个笑话来调节气氛。规矩本身是不太好被打破的,而且在人类的世界中,任凭你在哪里都会面对一些这样或是那样的规矩,就算是皇帝朱四也不能随意的僭越和打破。
只是规矩可以不被打破,却不需要因此妨碍到君臣、父子、夫妇的人伦之乐。比如吃饭的时候,皇帝撂下了碗筷,所有人就必须放下,不管她们有没有吃饱,这便是规矩。可是皇帝在吃饱了的同时,也还要顾及到其他家人的感受啊。总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吃饱,而不去管别人饿肚子吧。
仁者爱人,所以他要说一个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再次端起饭碗后,就算是不想吃了,也要留在座位上做做样子。礼节也许是虚伪的,但更是一种人们对身边的人和环境的一种尊重的态度。尊重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使得这些人也越来越尊重你。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焉。
‘礼’不是高不可攀的,不是令人害怕的权威,如果‘礼’真的只表现出了她的权威,那么这个‘礼’一定是假的。子曾经曰过的:‘君子不重则不威’,真的被后来人演绎成了木偶戏。孔夫子、孟夫子都是最知礼的圣人,然而他们在为我们演礼时,表面的规矩只是为了表现人与人的尊重,人心的平等与仁爱才是‘礼’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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