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们都回家醒酒去了,迎接的人群似乎也再次清醒了。这一场小小的胜利根本改变不了目前的困局。欢笑声都是牵强的,牵强的欢笑过后,剩下的还是焦躁。焦躁的人们只有冲动和暴力,恐怕相互间只因为一个眼神被对方认为有了敌意,就会拳脚相向、甚至你死我活。
就连邻里之间平日里的亲厚,仿佛也淡漠了许多。人们很多都是在各忙各的,就比如十字街和关帝庙之间的杂货铺老掌柜施民,这些天来,他只要多卖出一个铜子儿,就会想尽办法要把这个铜子儿先藏起来再说。藏来藏去,他自己都不记得所有钱都臧在哪儿去了。钱全都让他给藏丢了,可是这个游戏依然还在不断的继续。
每天高度紧张的他就算是没有东西可藏时,也总会在铺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这一年来的时间仅仅是每天在铺子里走动,就已经磨坏了他六双鞋。为了省下买鞋的钱,然后能再将那钱藏起来,他决定不再穿鞋了。最后终于有一天,他的店铺也不用再开张了,因为铺子里都是一个个血红色的大脚印儿,客人还以为他家闹鬼了,所以施民的杂货铺再也没有上门的生意了。
看到施民如今这个模样,有一些好事儿的就喜欢议论一下,不过这其中有一个比较热心,他声称自己可以为施民治病。这个人就是皮匠铺子的李大拿。李大拿这个人据说非常的厉害,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儿,地上的事儿他全知道。至于施民这病啊,小意思,只要他肯出马,分分钟就可以手到擒来。众人也都怀着期待的目光聚集在他的周围,希望可以看他一展身手。
“这种事情算什么打紧,眼下击退鞑子才是头等大事儿,施民这老小子命不好啊,他这一疯,就不能跟着俺李大拿去领功劳啦。”旁边儿有人好奇的问:“什么功劳啊?”李大拿非常不理解这个好奇人的无知,他大嘴一撇说道:“当然是杀鞑子啊,还能有什么是俺李大拿可以屈尊插一下手的。”
“那些鞑子好多啊,城外的大营都连成片儿啦,怎么杀呀?再说你若是真想杀,之前怎么不跟刘阿婆她们出城杀鞑子啊?”李大拿不以为然道:“哼,要杀就等着他们进城再杀,在城外杀太小儿科啦。要不然的话呢,下寺边儿上,里里外外的兵营里也有鞑子,咱们莫不如现在就过去把他们全杀了。”
“可那些鞑子是姜帅的骑兵啊,他们也只是蒙古鞑子,不是建奴啊。”“那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他们身上的味道更重一些吗,只要是鞑子就都该杀。我这就”李大拿话还没说完,人群中风风火火的便挤进一个人来,对他是又爪又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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