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如同猴子一样的明军在房顶上乱蹦乱跳,脏兮兮的一身儿就像是从地震灾区的废墟里刚刚被拽出来的样子,他们却露出一副洁白的大板儿牙,拿着各种令清军恶心至极的玩意儿向着敌人们的头上各种招呼。除了看到少部分的清军还能冷静地战斗以外,大部分的清军要么已经疯魔到用头去磕碰上面有明军坏笑着的建筑物;要么就是精神崩溃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有的站在战友们不断倒下的尸体旁,神态木然的欣赏着街上的景色;还有的在用手挠墙,似乎这样就可以把明军的堡垒拆掉。
整座城市都在渗透着死亡,但是却没有人在乎;这城市还渗透着诡异,看到那些在临死前还依然或是痛快或是阴森的笑着的明军士兵们,就算他们的敌人能够活着走出去,他们也将永远无法摆脱这眼前和心中如同地狱般的,恐怖到骨髓的——长沙城。
这是在明永历三年正月的一些日子里,这个春节就这样的一天天过去了。可是济尔哈朗同那些大清的虎狼之师们根本就没过上什么春节,他们过的都是‘万圣节’。万圣节就万圣节吧,清军们本以为过完了万圣节,也就算是过完了这倒霉的一年了,可他们还是忘了,上元节又要到了。
何老大人为了能够普天同庆,欢度元宵佳节,与海内外的炎黄子孙们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差不多把明军整个江南的库存火药都搬了过来。‘亲,奴家请你看烟火好不好?’这长沙为了战防,早已遍是地道,城中的百姓也已经早就撤离了,何腾蛟的观众就只剩下了济尔哈朗、尼堪和他们的大清铁军。
刚刚熬过了万圣节,这些天,济尔哈朗的心情似乎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就算是千难万难,他的大清铁军依然是勇武难挡,经过一条街道、一条巷子的争夺之后,他的队伍终于是一个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到了长沙内城的脚下。
冬日的夕阳休息的是那样的早,如果不是为了照顾济尔哈朗与尼堪两个人的酒兴,相信这会儿太阳早就应该下班儿啦。漠视着眼前那些逝去的生命,济尔哈朗正在和尼堪两人站在城墙上鸟瞰着长沙城。他们都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上还发出了两个人碰杯的声音。高脚杯中的葡萄酒在清脆的碰撞下竟然没有掀起一丝的波澜。
胜利在望了,济尔哈朗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尼堪笑道:“终于是到啦。呵呵,终于是到啦。”尼堪对叔父还以了带有些许恭维的眼神。是的,到了,普天同庆的节日到了。酒杯中的绛红色酒浆平静的躺着,忽然又淘气的泼在了济尔哈朗的胡子上和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