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被呛得有些语塞,他想说要是真有二斤半的龙虾他自己还要吃呢,舒窈却笑嘻嘻的说:“大伴儿的牙口不好,龙虾又是带壳的东西,吃多了海鲜的人还容易得风湿病,咱们还是吃小米稀饭吧,呵呵。”边说边拉着朱四往外跑。见到两个远去的身影,庞天寿回头对马进忠自豪的说:“这两个年轻人到真是一家子,还想和老奴斗一斗嘴,真是的。”
马进忠却气鼓鼓的说:“你先别忙着夸自己了,还是赶紧的问问我脸上这几块儿鼻涕到底是谁的?肯定不是你的吧,大伴儿?”马进忠一边说,一边侧眼看向庞天寿扔在地上的手帕。
“诶,你拉朕走这么快干嘛呀?”“要是还不快跑,妾就会破产的,咱家里的这点儿银子省一省还够用到年底的,您还真准备给庞天寿弄二斤半的龙虾去?”“谁说的,他要是真想吃,朕叫上几个人把他扔进海里边儿,让他自己抓去不就完啦吗?那吃着多新鲜啊,干嘛非让朕掏银子呢?”说完这话,两个人都笑了,又很快的撕闹到了一处,朱四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直到快到了朝堂,才又装作一脸的正经、才又迈开了四方步。“万岁爷昨晚忙些什么啊?清儿妹妹陪您直到四更天,妾让她今日多睡一会儿了!”迈着四方步向前的朱四还没忘了对舒窈的话回答一个ok的手势,翘起了三根手指。
早朝过后,全州大本营所有明军高级将领们又参加了朱四主持的军事会议。会场上制作出了一个巨大的沙盘,与会者正在通过沙盘推演着即将可能出现的局势。“如今的江南局势让大多数人看到了明军重新振作的希望,就连金声桓、王得仁和李成栋也都是相信明军是能够成功抵挡住清军攻势的”
在装有沙盘的这间小屋子的外面,可以听到这样的陈词,但是却没有人可以能够靠近这间小屋。正午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会议开始在春花已谢、山花却继续烂漫的季节里,与会者的心情也充满着阳光。蓝天和云彩之间的白鸽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和平,但是,就和不远处即将到来的乌云一样,阳光和白鸽都只是一种假象。
秦翼明也是一个心里正充满阳光的人:“陛下难道不认为如今的局势是甲申以来,许久都未曾有过的吗?孙可望也已经率军入川反击了,只要孙可望能够夺回cd平原,那么川北和汉中的巴山与秦岭将不利于清军骑兵的展开,建奴也不习惯于山地作战。这应该也是四一川的清军不会贸然出川,进攻我云贵后路的理由。还有湖广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陛下也曾分析过,他们的任务只是守住汉阳、汉口、武昌一带。这两路敌人外加江一西的谭泰以及南京的多铎,应该是清廷在整个黄河和汉水以南的最后阵容。而清廷可以用来打击我们的拳头只有一只,就是准备进攻江一西的谭泰。而如果我们仅仅以谭泰作为主要的敌人,那么这仗一定有得的打。”“朕同意秦老将军的看法,朕还可以再提到一个属于我们的优势——天时。不知道诸位卿家有没有想过,谭泰为什么至今还按兵不动?”
所有人都齐齐的在看向朱四,他们需要朱四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的时间是四月中旬,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会进入署季了,而清军士兵多生在北地,他们非常难以适应江南的瘴气和酷暑。因此谭泰的进攻肯定要在7月份以后才会真正发起。因此,我们仍然会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进行战前准备工作,可是一旦到了7月份,整个江南都会面临一场暴风骤雨。”
在众将听到清军至今裹足不前,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气候问题时,会议氛围便开始紧张了起来。没有人怀疑清军的战斗力,他们只是乐观的以为,清军之所以迟迟不肯发起进攻,是因为需要将兵力分布到四处去防守,没有更多的机动兵力。而一旦朱四把问题跟大家讲清楚,那么所有人都能够预测得到,未来的那个7月将面临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堵胤锡在众将一片哗然之时,打断了这种局面:“圣上应该早已是成竹在胸了吧,还请圣上明示。”会场再次安静了下来,朱四则指点着沙盘,开始进行布置:“谭泰如果想要南下,无非有两条路可选,第一,在他攻取南昌后向西取长沙,再由此一路向南攻入广一西境内,而这一条路我们是有充分准备和布防的,李定国的御营前军以及堵胤锡的御营近二十万人马都在长沙、衡州、永州、全州一带,谭泰如果选择走这条路线,朕则料定他必败无疑。第二条路则是攻取南昌后一路向南直取赣州,继而深入到广一东境内,相对长沙至全州,广一东的路线更容易被攻破,而且由肇庆西去梧州,进可以让清军夺得广一西之地,退可以去往江一西或是福一建两个方向,如果朕是谭泰,朕一定会选择这条进攻路线。虽然不见得可以击败我明军的主力,却可以至少能够稳健的为多尔衮夺得江一西及广一东两省之地。”
陈友龙问道:“陛下,建奴有没有可能选择两条路线同时进攻呢?”马进忠呵呵笑道:“谭泰及河洛会此次南下,20万兵力中有一半儿以上是汉军,仅刘良佐一支人马便有10万人之多,如果想要分兵,我且问陈将军,他们该如何分兵?难道要把刘良佐的部队瓜分掉不成?如果不这样,由一两个满洲固山带领刘良佐为一路,那么除刘良佐以外的另一路人马尚且不足十万,如何保证进攻的持续性?难道谭泰就不担心我军将主力集中,攻击他其中的一路人马吗?况且我大明将近20万的主力已经集结在长沙至全州一线了。”众将军都认同马进忠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