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琏一听便要起身。“别动,你伤的不轻啊,免了吧,医官也平身。”听到皇帝评价自己伤势时的腔调,焦琏也觉得脸红:“陛下,末将知罪。”“你有什么罪过啊?”
焦琏低着头说:“除了陛下增援给末将的那6000新兵几乎全部战死之外,末将原来的队伍打到最后,一看守不住了,差不多都逃散了,末将未能拦住他们。”“你就没有督战队吗?”“有,不过也都逃了。”“所以你也逃了是么!”“末将知罪,甘愿承受军法。”
“你既然甘愿承受军法,为什么还要逃呢,不是一样都会死吗?如果你想活命,为什么还要逃回柳州,莫非是想让瞿大学士为你求情?”
焦琏有些想要抽泣:“末将不是怕死,但是守到了最后,末将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所以末将想逃回柳州向瞿大学士禀报一下敌军的情况,末将犯的是死罪,即使瞿大学士恐怕也帮不了末将。但是末将觉得,那些为了保卫全州城而英勇战死的6000新兵不能死的毫无价值,末将想告诉瞿大学士,敌人的数量只在两万上下,如果这时我军能有一位猛将带领一支强军前往那里,相信是可以赶跑清军的。”
朱四叹了口气道:“你屁股上插着二十支箭跑了六百里,为得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吗?”焦琏再次地下了头,泪水在滴滴答答:“末将也想为陛下直捣黄龙,可是末将没有这个能力,不过若是陛下给末将的那6000新兵都还在的话,末将还是敢去为陛下守一次全州城。末将不会训练部队,手下的那些兵油子们更让末将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次末将虽然伏法了,可是末将想告诉陛下,我们大明有希望,大明的新军有希望,全州的6000新兵虽然从没打过仗,装备也很简陋,但是他们却让末将的这一战打得很振奋。”
朱四终于露出了笑脸,不是因为焦琏夸赞了他的新军,而是他读懂了焦琏:“传旨,焦琏御军不严,导致军队在战场上哗变,降职为千户,罚奉一年,腚杖八十!”“还打呀?”
全为国被八十腚杖吓得嗷唠一嗓子。朱四也被全为国这一喊下了一跳,竟然连焦琏哭喊着谢恩的话他都没功夫听了,他揪着全为国的耳朵冲着这个话唠一字一句的说:“又特娘的不是打你屁股,你瞎嚷嚷什么?”
“不是,这,万岁爷,您,您看焦将军的屁股都那样儿了,您还罚他脊杖?”“朕说的是腚杖!”“对,腚杖,腚杖打屁股。”
全为国一副认了的样子挪着步子去找负责行刑的锦衣卫指挥使求情:“邓大人”“你他娘的又要干什么?朕说了腚杖八十,可朕没说现在就要行刑啊!等焦琏伤好了再说。张福禄,去找一团焦琏用过的药布过来把他这张碎嘴给朕堵上!”
张福禄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又确认了一下:“万岁爷,您是要带脓血的那种吗?”朱四看到张福禄那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上去就是一马鞭:“还能是带屎的?”“得嘞!”挨了鞭子的张福禄也不觉得疼,踮儿着脚就跑到焦琏的屁股上挑挑拣拣去了。
“张福禄,你个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全为国不敢对朱四撒气,只好跳着骂张福禄。朱四快要走出账外了,嘿嘿笑着又走了回来,趴在全为国的耳朵边儿说道:“你要是三天内不说一句废话,朕就饶了你这次。”兴奋的全为国刚要说话,却又捂住了嘴,频频的对身后的皇帝朱四点头,算是应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