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不好了,程奶奶要不行了。”</p>
毕敬手里拎着两个大手提袋,两三步冲到五楼,把东西往门口上一丢,人还没进门,就在门外大喊。</p>
裴司遥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p>
这次程奶奶怕是挺不过去了!</p>
几人没敢耽搁,火急火燎下楼。</p>
等几人赶到时,程老爷子平静的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一边细声细气的和程奶奶聊天,一边温柔的用手帕给程奶奶擦手。</p>
程奶奶爱干净一辈子了,不能临要走了,还让她不干不净的下去。</p>
雷鸣心情复杂,看着程奶奶一脸慈祥的躺在床上,想着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见程奶奶最后一面。</p>
刚想上前安慰程老两句,说两句场面话,话才到嘴边,躺在床上的程奶奶,突然睁开了眼,黑乎乎的眼珠子,直直的望向了他。</p>
哎哟,我去———</p>
雷鸣腿一软,差点就给程奶奶跪了。</p>
“程……程奶奶………”</p>
这是回光返照,还是起死回生啊!</p>
看着程奶奶苍老的面庞,那句骂人的脏话,雷鸣强行咽进了肚子里。</p>
算了算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快要死的老太太吓着了,这叫什么事嘛。</p>
“程老,程奶奶她……”</p>
虽然程奶奶看起来精神不佳,但远没有到要不行的地步啊。</p>
雷鸣回头瞪了一眼毕敬,该不会是这家伙乱传消息吧。</p>
毕敬摊开手,摇了摇头。</p>
他不是,他没有,他上楼时亲耳听到程老说程奶奶快不行的,想请他们送程奶奶最后一程。</p>
他可是有程老这个人证的,他才不背这口黑锅。</p>
程奶奶虚弱的笑了笑,尽管她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但声音听起来,依旧又小又无力。</p>
“孩子们来啦,这大晚上把你们喊下来,我老婆子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老程,天这么冷,给孩子们一人下一碗面,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就想吃你最拿手的肉丝面。”</p>
程老爷子手指攥紧帕子,深呼吸两口气,擦了擦程奶奶的掌心,这才把帕子放下。</p>
“好,炉子还没灭,我这就去煮肉丝面,很快回来………”你一定要等我!</p>
“去吧,去吧,年纪大了,就爱啰哩啰嗦,我都要饿死了。”</p>
程奶奶手抬起,轻轻摆了摆,催促着程老爷子赶紧出去。</p>
程老这边位置刚让出来,那边程奶奶又开口了。</p>
“小雷,小裴,实在太麻烦你们了,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想把你们叫下来,可偏偏老婆子我不争气啊!你们请你们帮帮我家老程,送我这个老太婆最后一程了。”</p>
程奶奶唇上毫无血色,声音轻到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蚊子在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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