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知道了这点，也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要削弱魔神的前提，就得先拥有突破这份全能的力量，所以这依然只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因为除非魔神自己先想不开，不然外人是绝对无法主动做到这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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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就是最大的漏洞。”</p>
“通过操纵相位的全能之力是有缺陷的，只能创造叠加，而不能删减修改的它连延伸到全知的下限都远远够不上。”</p>
“更何况，魔神就连匹配这有限全能的精神境界都没有。”</p>
罗兰眯起眼眸，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p>
被执念所困的欧提努斯固然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但那些连现世都放弃，躲藏在角落充当幕后观众的魔神们，又何尝不是在摆烂呢？</p>
萝拉的力量连魔神一根毫毛都比不上，但却依然蔑视魔神，就是因为这个道理。</p>
对于出身正统生命之树的大恶魔来说，这些魔神的地位大概等同于擅自停在半山腰的不可分解物质吧。</p>
一旦抓住这份傲慢的心态，根本无需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送上门来。</p>
“你在说……什么……？”</p>
少女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p>
然而，她也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胡说八道。</p>
现在她的可能性并没有被束缚，但不可思议的是，在罗兰讲述的这些时间过去后，欧提努斯却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和罗兰在质量上已经有了某种落差。</p>
罗兰没有计较欧提努斯的愚钝，反而优雅又从容的笑了起来。</p>
“我的意思是，虽然看上去遥不可及，但真的站在同等地位对其祛魅之后，魔神这种生命，其实比看上去的要好操纵的多哦？”</p>
“一旦被激怒了，稍微挖个坑就会不顾的跳下去。”</p>
“才刚刚警告过，不要为了挽回失败就被损耗后的精神支配，但转眼间，就又会换个洗刷耻辱的借口再次孤注一掷，非要证明我的正确性，真是学不乖呢……”</p>
“虽然身为敌人，但这份天真的程度都可怜到想让人不自觉抱住她了。”</p>
“你说对吧，欧提努斯？”</p>
像是被看不见的刀捅入了心脏一般，欧提努斯的表情开始变得苍白起来。</p>
她看着手中的主神之枪，和仍在体内的妖精化光柱，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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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的笑意更加浓厚了。</p>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不用解释也能明白才对。”</p>
“诶？”</p>
“为什么露出这幅表情？你不是也在这么看待格雷姆林与欧雷尔斯的吗？”</p>
那又怎么样？</p>
欧提努斯睁大仅剩的眼睛，刚想要反驳，但表情却不自觉凝固了。</p>
她咬住了嘴唇，身体在莫名的情绪中颤抖起来。</p>
“如果知道对手一开始就不可能赢得了自己，为了乐趣，营造出势均力敌的氛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p>
“反正就算事情出乎预料，就算横生波折，也改变不了最后属于自己的胜利。”</p>
“因为力量上的差距，因为境界上的区别，这么说来，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估计也只有这个了吧。”</p>
罗兰毫不在意掐住自己喉咙的纤手，只是微微颌首，旋即轻声说道。</p>
“因为你是个弱者，仅此而已。”</p>
砰——</p>
少女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p>
她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尘土之中。</p>
罗兰背着光芒，蹲下来，与眼前的欧提努斯互相对视着。</p>
但尽管察觉到了罗兰的接近，少女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姿态。</p>
她只是扶着自己的膝盖，面无表情的看着罗兰，瞳孔中一片漠然，视线也看不到任何焦点。</p>
在黑暗的世界中，虽然妖精化的光芒仍在闪烁，但原本属于欧提努斯自身的光芒已经彻底消失了。</p>
曾经有着传说中的魔神称谓，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毁灭世界的怪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之火。</p>
她的力量已经百不存一，剩下来的这些部分，只不过是被力量簇拥着的残渣而已。</p>
“看来做的稍微有点过火了呢……”</p>
罗兰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少女的脸颊。</p>
明明是赌上了生死与愿望的敌人，但此刻的少年身上看不到任何胜利者应该有的冷酷表情。</p>
他轻抚着欧提努斯的眼角，就想要拭去哭泣孩子的眼泪一样。</p>
可这濒临毁灭的躯体根本没有流泪的余力，所以罗兰的指尖留下的也只有肮脏的血迹。</p>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p>
在欧提努斯近乎呆滞的视线中，罗兰愉悦的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道。</p>
“欧提努斯，已是我要救你的时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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