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难行，很容易崴个脚，惊个马什么的。</p>
却说马氏四人雄赳赳气昂昂赶赴战场，寻了人多嘴杂的所在，一一下了马车，装作路人混迹其中。</p>
春草则让容三赶了马车，藏在一个暗巷子里接应。</p>
马氏待的人群，有不少妇人婆子，大半是上京普通百姓，也有一些丫鬟仆妇模样的人，聚在一处说闲话。</p>
马氏听了一阵，说得是容棠闯进唐府后花园，色胆包天，调戏了几家千金小姐的韵事，听得人群哈哈哈。</p>
只不过让人费解的是，倒没几个人骂容棠如何下流，反而是眼睛发着光，不住询问其中细节，有没有更劲爆的形容。</p>
显而易见，这谣言传着传着变了味，成了风流话题。</p>
马氏适时插嘴，“这算什么好听的八卦，一大群人看着，还能发生点啥？没意思，没意思。要说精彩，那得是我好多年前看到的一幕。”</p>
有人接了话，“哟！大嫂子，你是看见啥精彩的，给咱们说说呗！”</p>
立时哄笑一片，大抵人听到这样的话题都莫名兴奋，许多双眼睛都看向她。</p>
“哎呀，那腿白的呦，架在男人肩膀上，一抖一抖……天那，不能说 ，羞死人了……”</p>
马氏捂上脸就要走，刚闻到骚味的吃瓜群众哪里肯放她走，齐声起哄，“接着说，我们要听。”</p>
还有人抓了瓜子递给她。</p>
见走不了，马氏才道：“都是十几年前，差不多二十年的事了，那一晚，我听到隔壁院里传来声响，扒着墙头往里看。娘哎，大白天的，一男一女赤条条，在羊圈里头嘿呦嘿呦……我的个娘，辣眼睛的很。就听那女的娇声喘气，”</p>
马氏学着女人尖细的嗓音，“表哥，使劲……我的娘唉，那股子骚味，隔老远能传到隔壁村去。”</p>
虽是听得人热血沸腾，抓耳挠腮，还是有人不信，“大嫂子，你胡编的吧？不过没事，接着编，咱们爱听。哈哈哈！”</p>
马氏笑道：“就知道你们不信。我们老家是顺阳县杨家村，一村人都姓杨的。隔壁家姑娘叫杨莲花，打小就爱犯花痴，见了男人就勾引。你们不信，我再说个细节，杨莲花左边大腿根长了块红色胎记，在场的老爷们回去仔细看看，自家婆娘有没有。”</p>
一阵哄笑之后，马氏退出人群，边走边传播荤段子，且细节越来越丰富饱满，香艳程度，直追小黄书。</p>
另外的场地，来福媳妇，狗蛋娘，二胖媳妇，三个妇人说的各有不同，但她们经过筛选，有志一同的，都选择了从风流韵事切入。</p>
有金士钊的老邻居看见他和表妹酱酱酿酿，上演天雷地火伦理剧的。</p>
有某人干儿子在侍郎府当差，看见有小妾和马夫私通，小妾的肚兜子挂在马夫腰带上的。</p>
这些故事里的女主角，都是大腿根有红色胎记。</p>
皆因和别的谣言比起来，这种传播最快，传播的人最热情。</p>
传着传着，有人琢磨出味来，这不是金侍郎和他真爱表妹的风流韵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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