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之来到栖霞官署，还没进大门，首先就被门上的对联吸引了。</p>
上头写着：</p>
“百姓日用即为大道，</p>
吃饭穿衣亦是人伦。”</p>
横批是“经世致用”。</p>
张允之凝视着对联许久，反复琢磨，有耳目一新的感觉。</p>
之后。</p>
进门第一件事，是被看大门的检查身上有无携带利器。</p>
至于他的身份，无人关心，只问他来做什么。</p>
得知来拜访陆知白，便叫他去大厅排队等着，自会有人通传。</p>
张允之心中暗叹，已经做好了等个把时辰的准备，毕竟人家是侯爷呀。</p>
进了大门，当先是会客大厅，对面是个狭长的院子。</p>
院子左右两排房子，每间屋子旁边墙上，都写着斗大的字。</p>
张允之一眼就看到了税课司，连忙过去瞧那两个未归的小吏在忙些什么。</p>
陆陆续续有民众进入税课司，可见此司的业务最为繁忙。</p>
进了税课司，房间分成两部分。</p>
大部分是一个厅堂，许多人在这里排队等候。</p>
对面有一些玻璃窗口，文吏就坐在后面办公。</p>
张允之睁大双眼，这形式，可谓新奇至极。</p>
可以看到文吏在里头做些什么，让人既好奇，又安心。</p>
一个身穿栖霞官吏统一工作服的少年，招呼他道：</p>
“你办什么业务？先领取号码，排队等着叫号吧。”</p>
张允之自曝身份，说明来意。</p>
少年点头笑道：“那你便去会客厅稍候。院长今天在此。”</p>
张允之假装没看到那两个低头忙碌的小吏，先去等着了。</p>
原本以为要等许久，没想到很快就被通知，去陆知白的办公室。</p>
双方寒暄一阵子。</p>
陆知白不喜欢废话，开门见山地道：</p>
“张知县是为了那两个文吏吧，他们不愿意离开，我也没有办法。”</p>
张允之无奈笑道：“此地贵人多，他们愿意多沾沾喜气，也是人之常情。”</p>
他早听说，楚王殿下现在成日地在工地上监工，监督修路、挖水库。</p>
连王爷都如此深入民众，更别说公侯子弟，乃至普通学生了。</p>
张允之刚才好像看到，窗口后面坐的，有个是吉安侯陆仲亨的嫡子陆贤。</p>
陆知白笑盈盈地说：“不是贵人多，是因为我采用了绩效制度。”</p>
张允之不解道：“这倒要请教一下了。”</p>
陆知白笑道：“每个部门有一些考核标准，若完成了任务，每个月就会有些额外的奖金。</p>
哪怕是临时雇佣的，也一视同仁，做一个月就有一个月的奖。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他们当然还不想走。”</p>
张允之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p>
官是朝廷选派的，但吏不是。</p>
吏由官署发工钱，或者谁雇来的谁发钱。</p>
所以，吏的待遇不怎么样，因此才会衍生出一些吃拿卡要的规矩。</p>
张允之想了一想，便问道：</p>
“那税课司每月的奖励不少吧？栖霞需要这么多吏员，想必税收有不少……”</p>
陆知白道：“平均算来，每日大约二百贯钞，也有一些实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