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苍站在了第十八层的门扉之前。</p>
长时间的憋气让他的脸有些泛红，不过倒是还好，魂卡师的闭气时间也要超过普通人不少。</p>
只是站在门前，刺骨的“危机感”就源源不断地从门后涌出，吹拂过他的身体，仿佛寒芒在背。</p>
还没进入，就已经有了一种要死的感觉。</p>
魂卡师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于苍知道，贸然进入，他大概率会交代在里面。</p>
事实上，都不用进去，现在他只是站在第十七层，就已经快要死了。</p>
显然，发现他要死了的不只有于苍自己。</p>
敖海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于苍背后，神情十分严肃，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出手把于苍揪回去。</p>
于苍似乎没有察觉到敖海的出现，他闭着眼，感受着身体与空间张力之间的对抗，试图用更完美的方式适应。但不管什么办法，从前方传来的危机感仍然没有半分减弱。</p>
或者说，就算减弱了，也远远超过了致死量。</p>
半响，于苍才缓缓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想要深吸一口气，却直接被稀薄的空间噎住。</p>
“于苍。”敖海在身后道，“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p>
于苍：“？”</p>
原来你也。</p>
敖海继续道：“我知道你这样的天才肯定总想挑战极限，不过十七层是六级的极限，这个是客观事实，没有操作空间的……我先带你去低一点的层数吧。”</p>
于苍回过头，看了眼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顾解霜。</p>
而后点了点头：“好……带我去十五层。”</p>
有了上次敖海直接把他送回十二层的经历，于苍特意多提了一嘴。</p>
那种一瞬间横跨数层落差带来的矛盾感，真不是人受的。</p>
敖海：“行。”</p>
说完，他也转头看了顾解霜一眼。</p>
顾解霜连忙道：“就不用管我了……我在这里修炼就好。”</p>
敖海自无不允。</p>
他伸出手，按住于苍的肩膀，而后于苍眼前的景色飞速变换，身体迅速放松，等到景色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十五层。</p>
顿时，空气涌入了于苍已经干瘪的肺部，舒爽的感觉沁入四肢百骸。</p>
于苍深吸一口气。</p>
失去空气之后，才能意识到空气的重要。</p>
这时，敖海道：“于苍，再往上，景色也没什么区别了，都是一片烟云，没啥看头的。”</p>
“哈、哈……”于苍逐渐平缓自己的呼吸，“我知道了……敖兄，高层那些地方……和这里真的还是一个空间吗？”</p>
敖海点点头：“当然是——按理说，空间密度差距这样大，那么低层的空间迟早会被高层的空间同化，不过天门的那些‘石质门扉’很好地防止了这一点，它们一层一层地阻断空间，不让高层影响到低层。”</p>
“这样。”于苍点点头。</p>
这种一层一层的设计，确实巧妙。</p>
“敖兄。”于苍顿了顿，才道，“天门一共有三十三层，对吧？”</p>
“没错。”</p>
“第三十三层，有什么？会不会是一片虚无？”</p>
听到这个问题，敖海沉默了片刻。</p>
“诶？”于苍愣住，“难道敖兄没有上去过吗？”</p>
敖海摇了摇头：“没有——我最高只去过第二十八层。寿祖常年居住在二十五层之后，他的活动层数要比我高一点，但也仅止步于三十层，至于帝长安……他比我们都要高一点，但是也肯定没有到达第三十三层的。”</p>
于苍：“……神话都没办法到达三十三层吗？”</p>
“嗯……层数高了之后，身处其中的人所面临的就不止是稀薄空气了，还有一些额外的危险。我不知道那些危险是从何而来，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和那天枫斩出的斩痕之后的虚无……类似。”</p>
闻言，于苍眼神稍眯。</p>
那就是来自于混沌的危险。</p>
还能有什么东西来自于混沌？</p>
“莫非，天门高层中……有混沌云雾？”</p>
“什么是混沌云雾？”</p>
“就是我‘降辇之地’中的那些雾气。”</p>
“……我不知道。”敖海摇了摇头，“那种雾气确实神奇，能够千变万化，不过在你之前，我确实没有见过。”</p>
“那你说的危险，都是指什么？”</p>
“这个……我不太好形容。”敖海的表情有些古怪，“高层……有很多形容不上来的东西……等你以后去见过了，就知道了。”</p>
“敖兄，要不你上去拍个照片给我？”</p>
“额……你们人类的个人终端确实好用，不过在高层拍照的话会产生很多故障……拍出来的照片都很糊，看不清的。”</p>
“……那好吧。”于苍只能作罢。</p>
搞得这么神秘。</p>
又简单聊了两句，敖海就离开了。</p>
空无一人的云海上，于苍陷入了思索。</p>
和混沌有关，他只能想到混沌云雾了……总不可能是魂灵吧，假如是魂灵，那么帝长安不会不说的。</p>
那是什么呢……莫非是凝固状态的混沌云雾？</p>
也是，混沌云雾进入不了世界，能进入的话，肯定已经是凝固好的状态，那样的话模样千奇百怪，认不出来也实属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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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好好奇。</p>
而且，三十三层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就连帝长安都不行。</p>
……还是得去看看。</p>
于苍心中打定了主意。</p>
于苍一番操作后，召唤出了枫·千般自在心。</p>
“枫，帮我个忙。”</p>
……</p>
“召唤者。”枫道，“这里……就是天门附近的混沌了。”</p>
“是吗。”于苍左右打量，“但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p>
这里的景象，和混沌的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片云雾。</p>
“……混沌是这样的。”</p>
混沌与星界，没有泾渭分明的界限，而是“重叠”的关系。</p>
不然的话，蓝星深处星界内部，被星界包裹，怎么可能开一条通往星界的口子。</p>
所以，在混沌中寻找现世的某个位置，才会这么困难。</p>
混沌与现世是两个维度，必须有超越空间的感知能力，才能在混沌精准知道自己的位置。</p>
像于苍这么直接看的话，是肯定什么都看不到的。</p>
执念之我挠了挠脑袋。</p>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也在预料之中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