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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仲丘点头：“不错……你对这方剑意的领悟已然十分透彻，并非浅尝辄止，没有荒废你的才能。”</p>
嗡……</p>
手中的破封·寒天不断颤响，但是，仍然挥不出剑。</p>
还不够！</p>
那么……</p>
嘭！</p>
破封·寒天也顿时化作了绿色光环，并且悉数投入左手的解娥眉之中。</p>
黑暗同调：魔剑·寒寂！</p>
咔咔！</p>
冰层一瞬间爆裂开来，魔剑·寒寂还想像之前那样将冰层蔓延上手臂，但此时顾解霜是精神状态，没有实体，所以那些蔓延而上的冰层在冻住后就失去了承载，从空中破碎掉落，以此不断循环。</p>
对面，仲丘眉头稍扬，脸色第一次动容。</p>
“纵容恶念，岂是君子所为……不对，你非但没有被恶念所制，反倒将其化为己用……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精彩！”他的神色悄然变化，“这……也是那于苍之创想吗？……哈哈哈，后世有此天骄，真乃吾辈幸事！”</p>
崩！</p>
仿佛厚重冰川崩断的声音从顾解霜的剑中传来，只见她缓缓举起寒寂，身周不断有魂卡的虚影浮现又幻灭，随着这个过程，那把长剑之上的气势越来越盛！</p>
现在的顾解霜没有了肉体的限制，魂能近乎无限，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使用出所有的魂卡，而寒寂刚好可以将这些魂卡全部转化成寒气！</p>
这一剑，将是顾解霜能挥出的最强一击！</p>
用出了这么多魂卡，顾解霜只觉得身体忽然变沉了一截，身上的裂缝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不结实的部分脱落，化作粉末消散了。</p>
某一刻，顾解霜眼神一凝。</p>
这一剑，终于可以挥出去了！</p>
“——寒寂！”</p>
长剑挥落，在涌动的云海之上卷起了滔天寒气，一道剑芒斜斩而出，仿佛卷起了一道巨浪！</p>
对此，仲丘轻轻点头。</p>
“善。”</p>
而后，伸出手指，轻轻一点。</p>
嗡！</p>
一道弧形的波纹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散开，似乎有某种速度极快的无形之物掠过了云海，惊起了无数云层涟漪！</p>
涟漪路过“寒寂”，顿时，寒气溃散，那仿佛滔天的巨浪，轻而易举地被拦腰斩开，上半部分散作云雾升入天空，下半部分没入云海，掠过仲丘身边之时，已经变成了没有什么威胁的矮浪。</p>
见此，顾解霜愣住了。</p>
什么……？</p>
自己全力一剑，就被这么轻易地……破解了？</p>
这一剑之后，自己还有什么手段……</p>
她努力思索接下来该如何战斗，这时，却看见面前的仲丘轻轻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p>
“后生，看仔细，我要拔剑了。”</p>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顾解霜如临大敌，连忙举起魔剑寒寂，想要先行防御。</p>
仲丘却道：“无需抵抗，好好感受。”</p>
铮！</p>
剑鸣声呼啸响起，金属触鸣振聋发聩，一道无形剑气横跨云海而来！</p>
顾解霜的精神高度集中，身上的裂缝都在悄然间变得更多了一些。</p>
似乎……能躲？</p>
——不对，躲不开。</p>
顾解霜刚想闪避，直觉就告诉她，没用，躲是躲不开的。</p>
这剑意，是不是太赖了一些……我打不了你，你打我还不能躲！</p>
好吧，躲不开，那就不躲了！</p>
顾解霜一咬牙，眼中当即浮现出层层星光。</p>
世界再次慢了下来，这一次，顾解霜集中全部精神，产生的效果更为显着，那道剑气以一个散步一样的速度掠过云海，她甚至能看清剑气之下激起的层层涟漪。</p>
那是……顾解霜睁大了眼，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之前曾经翻阅过的，圣师仲丘的一些流传着作。</p>
这一刻，她忽然有所明悟。</p>
呼……</p>
时间骤然加快，剑气掠过顾解霜的身边，却化作了云烟消散。</p>
这一击，仲丘没有伤到顾解霜。</p>
他看着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愣的顾解霜，满意地点了点头。</p>
“善——后生，你已入门。”</p>
顾解霜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连忙再次向着仲丘行礼：“多谢圣师赐剑！”</p>
仲丘只是轻笑，没有说什么。</p>
抬起头，顾解霜还想问什么，却忽然发现了一些端倪。</p>
仲丘的身上……怎么也出现了裂痕了？像是要崩碎的样子？</p>
仲丘似乎察觉到了顾解霜的疑惑，开口道：“我本就只是他的一抹剑意痕迹，用出了剑意，自然就是我的消散之时。”</p>
“啊？”顾解霜顿时有些着急了起来，“那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p>
虽然他知道眼前之人并非仲丘，但就算只是一部分，她也不希望让他就这么消散……别的不说，他要是呆在封岳苍间之中，那以老板的才华，说不定迟早有一天能创造出复活圣师的手段！</p>
怎么能为了她就消散呢？</p>
但是仲丘只是轻飘飘地摆手：“后生，莫要心急——接下来，还有一剑呢。”</p>
“还有……？”</p>
“我力量有限，只能授你两剑，切忌，莫要以之为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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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丘伸出手，长剑之上亮起了莹莹微光，顾解霜看过去，那些微光赫然是一个个发光的蝇头小字。</p>
只见他轻声道：</p>
“刀笔为刻兮，列国为书；”</p>
仲丘的身体缓缓浮起，举剑，无数文字掠过剑身、隐入空处，光芒虽然微末，却让人感觉心中平生了肃穆与震撼。</p>
“玉石为琢兮——春秋如晦！”</p>
锵！</p>
金铁之声！</p>
瞬间，顾解霜只觉得无数沧桑之意自眼前扑面而来，她仿佛置身历史的洪流，只一个刹那，便已经淹没其中，无言失声。</p>
不知过了多久。</p>
顾解霜再次在云上苏醒。</p>
她看着天空，某一瞬间，她只觉得这里已经不再是封岳苍间，脑中的压力也近乎不可闻。</p>
“你醒了，后生。”</p>
顾解霜转过头，仲丘就站在身边。</p>
此刻的他，忽然像是苍老了许多，脸上多出了不少皱纹，就连腰间的佩剑也已经不知去向，身上布满金色的裂缝，看上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p>
“圣师？您这是……”</p>
“要走咯。”仲丘的脸上仍然带着亲切的笑意。</p>
“是因为我……可是您不用的，等会会有一个叫做于苍的年轻人经过此处，他肯定能找到将您从这里救出去的办法……”</p>
顾解霜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她提到老板时，他会说“见不到咯”。</p>
难不成，从见到自己的第一面，他就决定将剑意教给自己……以消散的代价吗？</p>
闻言，仲丘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末了，他舒了口气：“谁说，我是被困在这里的。”</p>
“那您……”</p>
“仲丘啊仲丘，他这一生，将学会的所有东西，都教了出去。”无数碎片缓缓从人影的身上脱落，金光越来越浓郁，“却唯独，教不会别人剑意。唯一有望领悟的弟子，还死在了战乱之中。”</p>
人影看向天空，目光十分平静：“剑意啊……他找遍了诸国，都找不出一样能承载剑意的东西，他甚至连将剑意留给后人破解都做不到——唯一能保存剑意的地方，就是这封岳苍间了。</p>
“学冠天下又如何？传不下的学识，终究只是无源之水。”</p>
顾解霜看着不断消散的仲丘，欲语还休。</p>
确实……剑意很难找到合适的载体。就算是魂卡学已经发展得无比成熟的今天，宁星移仍然是在得到于苍的启发、消耗了大量珍贵材料才做出的剑意魂卡。</p>
在仲丘那个年代，图腾刚刚被改良成书简，他找不到合适的载体太正常了。</p>
而封岳苍间拥有着特殊的规则，在第一层与第二层之间，无数意志在这里留下过痕迹，剑意，也能留在其中。</p>
“所以啊。”人影回过头，看向顾解霜，“如今找到了能够学会的后生，这后生又恰好肯学，我又岂能不倾囊相授？你也不必惋惜，换做于苍来，他未必能学会我两剑。”</p>
顾解霜稍稍沉默。</p>
确实，老板不会用剑是事实……但她总觉得，老板肯定有办法的。</p>
“好了，闲话就先说到这里。”人影轻轻摇头，“现在你只是两剑入门，手中没有魂卡……这个倒是无碍，想来祂不会介意帮我做出两张剑意魂卡。”</p>
祂是在不断学习的，既然顾解霜带着那剑意魂卡来到了封岳苍间，又用过了如此多次，想必祂大概已经学会，做出魂卡不难。</p>
虽然每个魂卡师进入封岳苍间只能获得一张魂卡，但总有例外，他仲丘这个面子还是有的。</p>
“好。”顾解霜深吸一口气，而后执弟子礼，轻轻躬身，“弟子顾解霜，多谢圣师赐剑！”</p>
“……我不是他。”人影看向天空，半边身躯已经彻底消散，“好了，继续你登天的路吧。”</p>
“登天……圣师，我能再问您一个问题吗？”顾解霜连忙开口问道，“去第三层，需要注意什么？”</p>
“第三层……我不知道。”</p>
“啊？”顾解霜愣住。</p>
“因为，他也只到达了第二层。”</p>
“怎么会……”顾解霜倒吸一口冷气。</p>
难道强大如圣师仲丘，也不能触及第三层吗……可是，不是说神话都可以到达第三层吗……</p>
“非是不能，他不想罢了。”人影缓缓道，“三重极限的最后一重，为存在的极限，过此关者，将伴众生诵名而归！而他啊……呵，他不愿听众生诵名，只愿见人人如龙。”</p>
呼……</p>
人影彻底消散，化作碎片，消弭于云海之间。</p>
……</p>
“众生诵名？”于苍眨了眨眼。</p>
“没错。”江山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到了第三重极限，肉体、精神全都溃散，只剩一个名字，就算是封岳苍间本身，也不能直接借此修复，所以，便要众生诵名。”</p>
仲笙接着道：“只要经过第三重极限，尊岳之上就会立刻迸发出一轮金光，普照向四面八方。被金光照射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名字，并在有意识或无意识地过程之中喊出名字。</p>
“到时，你就会在一声声真名诵声中重回人间。而那些人也会知道——人间，又将多出一位未来的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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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苍啧了声：“听起来……确实很浮夸。”</p>
“对，所以当初叶衍即将突破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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