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的身体缓缓从殿试之石上滑落，落到地面时，她站起了身，狠狠摇了摇小脑袋。</p>
从序那茫然的表情上看，她到现在估计都还没反应过来呢。</p>
“序，还可以吗？”于苍在后面开口道。</p>
“哦哦！学者大人，我没事的！”序连忙发出声音。</p>
“那就继续吧。”于苍没说什么，“记得，控制住你的【噬识】能力，很疼。”</p>
“嗷？”序一怔，然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兮兮地凑了过来，“学者大人，我……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伤到你了？”</p>
“是。”于苍直言不讳。</p>
“对不起……”序耷拉着小脑袋，两只足肢在身前一点一点的。</p>
见这幅样子，于苍倒是被逗乐了。</p>
……</p>
星天视域里，空看着序的反应，几对足肢紧紧抓着附近的韵律，看上去紧张到了极点。</p>
序！你在干什么啊序！</p>
那可是学者大人，不要这么无礼！</p>
在序刚一登场，绕着于苍转圈的时候，空的心神就已经揪起来了。</p>
在空看来，面对“喜怒无常、“实力恐怖”的于苍，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玩火！</p>
说不定序哪个行为没有做对，就要被于苍直接扔回冰城，成为“原材料”了！</p>
“坏了坏了……”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p>
他怎么都没想到，被于苍当做那个“魂卡”召唤出来之后，他和序竟然是一个一个出来的，而不是一起出现。</p>
这样，他就没办法时刻看着序，让她注意不要冒犯了……也怪他，提前叮嘱序叮嘱地还不够多。</p>
但是出乎空的预料，于苍虽然看上去有些头疼和无奈，但是却没有丝毫恼怒的样子，甚至在序一头撞上殿试之石后，还关心了一下。</p>
看到于苍嘴角那抹笑意，空怔了怔。</p>
这样的笑意……真不像是挥手就冻结了上千只识虫的人能够发出来的。倒像是见到了不懂事的晚辈，无奈之中还带着一点宠溺。</p>
恍惚之间，空似乎想起了拉。</p>
虽然拉一开始对他们也很不待见，但随着并肩作战的次数逐渐变多，拉其实也早就接受了他们。</p>
这样的笑意，和拉空闲时间看着他们打闹时的眼神，确实有几分相像……</p>
……</p>
“好了，继续吧。”于苍道。</p>
“放心！保证让学者大人满意！”序干劲满满地点点头，然后便转过身，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殿试之石。</p>
序的适应能力也不弱。</p>
绕着殿试之石转了几圈之后，就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并立刻展开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p>
于苍在身后，看着旁边电脑上的数据，悄然点头。</p>
空和序，在体型和外貌上相差无几，只不过比起空，序的身体稍稍纤细了一些，并且在银色的光辉之下，还多出了一些红色的点缀。</p>
空的战斗十分理性，他会精心控制住自己的每一道足肢斩击，尽量把力量都集中在一点，而相比起来，序的战斗风格就狂野多了，看上去毫无章法，但是又有一种诡异而流畅的美感。</p>
或许，遇到序这样的对手，会比遇到空还难缠一点也说不定。</p>
还有一点不同。</p>
空的锚点环，是套在右前肢上的，而序的则是套在左前肢。</p>
在于苍思索的时候，序的战斗已经结束。</p>
她骤然在殿试之石前方停下身子，而后随着一阵“咔咔”的异响，那巨大的殿试之石便颓然倾倒，而后又化作了魂卡碎片，缓缓消散。</p>
序歪了歪脑袋，而后就低下头，整理起了自己的前足肢。</p>
“不错。”于苍点了点头。</p>
空与序，两只识虫各自的单体战斗力都不弱。</p>
空只要用自己的锚点连接住一个目标，就能在这个目标的周围近乎无限地瞬移，还能在危险的时候立刻瞬移回于苍身边，光是这一个能力，就已经堪称恐怖。</p>
而序在以空为连接素材的时候可以获得【空闪】，再搭配上那种狂野的战法，其威胁程度还要在空之上。</p>
值得一提的是，【空闪】的刷新机制并非简单的击杀刷新——假如杀死一些普通甚至稀有的目标，这个能力的冷却只能刷新一部分。</p>
简而言之，刷新是要看击杀质量的……不过除了击杀，累计造成一定的伤害也可以刷新，这一点配合【噬识】倒是很容易就能做到。</p>
不过，毕竟只是两只小虫子，空与序的攻击力不算顶尖，对上光暗矛盾龙这种纯粹的面板怪物，就会直接束手无策……别说光暗矛盾龙了，光影之龙卡组最普通的黑白龙，他们估计都打不过。</p>
纯纯两只刮痧小能手。</p>
说起来……这两只小虫子启动极其简单，只需要扔一只芥子飞空蛊就能完成召唤，基本没有什么魂能压力，而一旦达成，又极难处理，这种强度……貌似很适合挂在顾解霜这样的近战魂卡师的卡组里啊。</p>
出场保底就是一个复活甲，还能给自己提供干扰战场的能力，简直不要太香。</p>
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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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苍揉了揉眉头。</p>
先别说空与序不能随便转让给别人，就单说芥子飞空蛊……他就不好直接送给顾解霜。</p>
这，毕竟是别人给他的礼物，甚至他还没回礼呢。</p>
稀有品质的空属性魂卡简直凤毛麟角，一时半会，就算是于苍也找不到平替。</p>
空属性可是堪称最高贵的属性之一——所有与空间与时间相关的魂卡，都属于空属性的范畴！</p>
“这事不急。”于苍在手中的本子上写了什么。</p>
……</p>
晚上。</p>
于苍来到了冰城之上。</p>
这里现在，已经空旷了不少。</p>
那些普通的识虫，已经都被王女抓了过去。</p>
王女现在虽然落魄，但是灵子在星天视域里的压制力依旧十分恐怖，这些识虫根本不能忤逆她的想法，只能乖乖成为灵子的原料。</p>
不过，在被灵子发生器吸收之前，王女倒是给他们吃了顿好的。</p>
工业灵子可以作为识虫的食粮——王女从八号遗迹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工业灵子，这些精加工的食品可不是这群识虫平时能够吃得到的。</p>
虽然吧……工业灵子的原料也是识虫，这本质上和识虫同类相食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要知道，工业灵子可以储存能量，通过储存特定能量制成的工业灵子，在饲养识虫方面是绝对的先进。</p>
这种能量转换效率，可比识虫那原始的同类相食高多了。</p>
于苍来到了冰城一角。</p>
在这里，一个个由灵子构成的“端口”正连接着星天视域与现世的灵子发生器，王女站在旁边，控制着这些识虫有序进入端口，然后便听见一阵仿佛玻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识虫的躯体便被粉碎成了一片光点，流入了灵子发生器之中。</p>
在王女身后，那些拥有智慧的识虫正匍匐在房子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看这里。</p>
谁懂啊家人们。</p>
它们本来好好地在冰城里打架，忽然这个一身都是光的家伙就出现在了眼前，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全撂倒了，并且剥夺了他们的全部手下。</p>
要命的是，它们根本就打不过这家伙！</p>
而且，王女对待识虫的态度也让它们十分胆寒……拜托，它们平时虽然也不看重手下的性命，但是起码不饿的时候是绝对不吃的，哪像你，不管青红皂白，就把识虫全杀了！</p>
这还有天理吗！</p>
而且，它们想要好好沟通的时候，却发现王女只是保持着一个算得上礼貌的笑容，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平静而熟练地“屠杀”着它们的子民……</p>
魔王！这绝对是魔王啊！</p>
王女眼角的余光看着这群识虫，脸上的表情不变。</p>
不说话自然是故意的。</p>
这些识虫虽然有智慧，但是实际上和野兽也差不了多少，甚至野兽还多少沾点可爱，识虫什么都没有。</p>
王女尊重帝国的规矩，不把这些智慧识虫作为灵子的原料，但并不意味着她会认可这群虫子。</p>
实际上，王女之前也尝试过和这群识虫好声好气地说话，但是根本没用，它们的天性是无法克制的，简直就像是另一个版本的荒兽。</p>
所以，只能以力量压服它们。</p>
她现在故意不说话，自然就是为了好好吓吓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虫子。</p>
嗡……</p>
这时，于苍的身影忽然出现。</p>
见到这道身影，这群识虫的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p>
是创造了冰城的那位大人！</p>
哼，你这个坏女人，这里可是学者大人选拔勇者的角斗场，前两天就有两只识虫被学者大人带走了呢！</p>
你如此破坏规矩，终于是被学者大人发现了吧！</p>
等着吧，学者大人一定会为他们……</p>
“怎么样了？”于苍目光落在王女身上，“灵子的制作效率还可以吗？”</p>
智慧识虫们：……</p>
什、什么……</p>
你们是一伙的！</p>
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打散了他们的最后一丝幻想。</p>
不……他们不是为了学者大人征战的勇士吗？怎么一夜之间，忽然就变成耗材了？</p>
“还可以。”王女点点头，“就是数量有些少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