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真是多亏了你，否则你那未出世的孩子就危险了。”</p>
听见提及“晚娘”，苏崇颂眼中闪过温柔，方才因母亲责备产生的那些自责瞬间烟消云散。</p>
“爸，您放宽心，有我呢，保证能让晚娘安安稳稳到徽州！”</p>
陆震新拍拍苏崇颂的背，满是宽慰，这翁婿俩也没敢多停留，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紧跟上孙婉等人的步伐。</p>
孙婉他们这一路上，简直是风雪交加，步步维艰。</p>
为了避免身上的污秽扩散，他们甚至事不敢直接回城和大部队会合，只能寻了间废弃了的民居暂时栖身。</p>
还好，屋里有两口很大的铁锅，众人手忙脚乱地点燃了火。</p>
一锅用来烧热水，孙婉瞅准机会，悄悄往里兑了些许灵泉水。</p>
瘟疫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关乎生死，孙婉也顾不上隐藏秘密了，心里直想着要是能直接喝上一口灵泉水该多好。</p>
另一边的锅，则是用来煮沸衣物。</p>
男女分屋，各自在房内脱下衣物传出去，由那些幸运未被污水波及的同伴负责煮烫消毒。</p>
生死攸关时，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只悔不当初，怎么就没能躲开那疯子一家的纠缠！</p>
不久，饮用水煮开了，虽然没有生姜，但也只能将就着驱驱寒意。</p>
或许真是心理作祟，喝下水后，众人感觉身体的确舒坦不少。</p>
衣物煮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捞出来再对着火烤干，期间屋内的人都快冻成了冰棍。</p>
男人们不好意思地挤成一团取暖，女人们则勉为其难地各守一角，靠着那点热水硬撑。</p>
好在衣服本就不厚，半干后大家就急不可耐地穿上，聚在厨房围炉共暖。</p>
这一宿，人人提心吊胆，喉咙稍有不适，就紧张得像面临大敌。</p>
遗憾的是，老天并未眷顾大榕村的村民。</p>
夜深之后，终于有人开始发烧，咳嗽声此起彼伏。</p>
村长连忙将发热咳嗽者隔离，待到天明，已有超过半数的人烧得迷迷糊糊。</p>
更有人口吐血痰。</p>
那些尚未发热的人，无助地听着屋里的痛苦呻吟，呆滞地望着孙婉。</p>
孙婉的脸色异常沉重。</p>
这一回，她大儿子自然也没能幸免。</p>
毕竟那个时候他离门最近，路上多次是他在搀扶着疲惫不堪的苏崇颂前行。</p>
“一天过去了，咱们还没发烧，应该没事了。”</p>
“你们留在这里照看，秀琴，跟我出城和其他的人商量个办法。”</p>
“行！”</p>
朱秀琴也是少有的幸运儿，闻声一拍屁股起身，跟着孙婉往城外赶。</p>
门外守候的苏崇颂和陆震新见状，立刻点头分头行动，让苏崇颂随孙婉一同出发。</p>
三人疾驰出城，可当他们拐出小巷，眼前的景象宛如人间地狱。</p>
昨天还只是一片冷清的废弃街道，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哭嚎遍野，咳嗽与痛喊交织的病患世界。</p>
街上还散布着几摊恶臭的液体。</p>
孙婉和朱秀琴急忙捂住了口鼻，心惊胆战地踮脚走向城外。</p>
瘟疫，真的爆发了。</p>
她们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恐惧，不由得加快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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