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兰猛地夺回包裹，眼神里尽是不快，直直瞪了苏端诩一眼。</p>
而苏端诩仿佛对此无动于衷，他细致地将饼撕成小块，一点点地送进孙老太的嘴里。</p>
随着饼渐渐消失，孙老太的精神也慢慢恢复过来。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苏端诩的脸庞，“端诩啊，你真是姥姥的心头肉……”</p>
“比你那不管不顾的娘强百倍……”</p>
苏端诩低下头，默不作声。</p>
宋萍嗅着饼香，不禁吞了吞口水，随即提议道：“端诩，这山洞里冷得厉害，你看姥姥冻得直哆嗦。”</p>
“要不去找些柴火吧？你和耀祖去？”</p>
刚才还因湿衣蜷缩一团的苏端诩，此时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披上防水的油衣，拉起孙晟便往外冲。</p>
山洞瞬间变得空荡，只剩下几位女性的身影。</p>
孙老太打了个饱嗝，忽地指向苏桂英：“桂英，来，搀我出去透透气。”</p>
“嗯？我？”苏桂英一头雾水，孙老太不耐烦地咂舌：“对，就是你！磨蹭什么呢！”</p>
“跟你妈一样，眼皮子浅！”</p>
无辜受责的苏桂英虽心中不悦，却不得不顺从长辈，搀扶着孙老太缓缓走出山洞。</p>
山洞内，宋萍望着紧紧护住包裹的谢玉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p>
她那圆润的身体凑近谢玉兰：“二侄媳妇，你这肚子几个月了？”</p>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骤变，一脚猛然踹向谢玉兰隆起的腹部。</p>
“啊！”山洞里顿时响起凄厉的痛呼。</p>
洞外的苏桂英心中一惊，浑身一颤，欲冲回洞中。</p>
不料，一只苍老却有力的手如鹰爪般抓住她：“桂英！”</p>
原本虚弱的孙老太，此刻却如同恶魔附体，脸隐于雨幕之中，唯有那声音冰冷刺骨：“桂英，从小你就是个听话的孩子。”</p>
“你二嫂有孕在身，走不远的，从冀州到徽州千山万水，她迟早熬不住。”</p>
恐惧渐渐爬上苏桂英的脸庞，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可、可她也是一条命啊！”</p>
“桂英！”孙老太厉声喝道，犹如重锤击在苏桂英心上：“留着她，咱们都得玩完！”</p>
“你哥哥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能力照顾一个怀孕六月的妇人！”</p>
“等你哥回来，啥也不用说，你就说跟我出去找野菜了，记住了吗！”</p>
苏桂英被吓得愣在原地，恐惧爬满了她的脸庞。</p>
孙老太却忽然轻笑，枯瘦的手轻拍苏桂英的脸颊：“怕什么，你是姥姥的亲外孙女嘛。”</p>
“放心，我只处理她一人，你和端诩，我会保证你们平平安安离开这里的。”</p>
苏桂英闻言，泪水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p>
约莫过了半小时，苏端诩和孙晟回来了。</p>
两人几乎湿透，幸好在山上意外发现了一个猎人的棚子，下面的柴火还干燥着。</p>
于是他们连棚带柴火一起带回，冒雨小跑而归。</p>
刚到洞口边，苏端诩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草药味。</p>
他脸色微变，手里的干柴一丢，脚底生风往洞里窜。</p>
一进洞，先是一片漆黑，慢慢才看明白眼前的光景。</p>
孙老太太声音沉得像铁，“端诩啊，是姥姥无能……”</p>
“你媳妇走了一天路，又遭了雨淋，不慎摔了一跤，孩子没了……”</p>
“我想救她，可……是我没用！”</p>
孙老太太说着，狠狠甩了自己几个耳光，泪如雨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