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小雨。</p>
天刚刚亮，熄灭的红烛底端，堆积着薄冰般的烛泪，晶莹剔透，泛着幽光。</p>
卧房内，徐胧月拿起引蝶香举着，她勾起薄唇媚笑。</p>
烟雾袅袅升起，葡萄花香和沙枣花香环绕在她身上，她转身往外头走。</p>
可兰带着可柔跟来。</p>
梨花树下，徐胧月轻抬水袖，她提着裙摆转个圈圈，捏起手指头。</p>
花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落在她香肩，又飞到她掌心。</p>
可兰拿起黄瓷瓶举着。</p>
转瞬，蝴蝶飞到黄瓷瓶中，它们拍打着翅膀。</p>
徐胧月握起黄瓷瓶，她带着可兰和可柔穿过廊庑走到屋子门口。</p>
案上点着龙涎香，层层纱幔垂下。</p>
白亿泽端坐在妆奁边，他拿个脸皮握手中，那双眸子冰冷无温。</p>
他昨日泡药浴，身子早已好很多。</p>
她走近，握起黄瓷瓶举着。</p>
瓶子里头蝴蝶在飞，白亿泽手指头搭在瓶口，那双冷眸写满疑惑。</p>
他举着黄瓷瓶摇晃下，低沉的声音响起：“真好看！”</p>
“驸马喜欢就好！”徐胧月看了一眼白亿泽，她拿起引蝶香送到可兰手中：“再去抓些！”</p>
“是！”可兰接过引蝶香，她带着可柔往外走。</p>
白亿泽抬起眼皮打量这处屋子，他神色冷下来。</p>
阳光透过菱花窗洒在公主府屋里，像是梦幻色彩描绘在墙上。</p>
地上铺着红色绒毯，墙上画着仕女图，笔触细腻，栩栩如生。</p>
木梁雕刻着卷草纹，镶嵌着珍珠。</p>
他往后余生都要住在这。</p>
或许，白亿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代国。</p>
“驸马，你在想什么？”徐胧月握起白亿泽水袖扯，她满脸疑惑。</p>
他没说话，只是在怀念代国。</p>
代国有他的初恋，那个为救他而死的女子。</p>
忽然，白亿泽轻声开口：“孤初见三公主，便感觉你长得像云静姝，她是孤的初恋！”</p>
“双亲过世后，代王放火烧屋子，云静姝背着孤从火里走出来，她被火烧死！”</p>
闻言，徐胧月心头阵阵疼，她是不是比不过云静姝。</p>
“启禀三公主，奴婢采来蝴蝶！”可兰走近，她拿起黄瓷瓶举着。</p>
徐胧月看了一眼可兰，她酥麻声音响起：“拿去送给大公主！”</p>
“是！”可兰浅行一礼，她转身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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