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转身行至褚岑岑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她。 眸华淡如水,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褚岑岑心中冷嗤,哼,现在知道怕了? 晚了! 她对自己与皇帝所做的交易很自信。 皇帝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的。 从皇帝愿意给璃王下药,助她计划成功,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宫辰渊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那杯酒里加了东西,却还愿意喝下,醒来发现两人躺一张床上也没说什么,肯定也是喜欢她的。 不然,也不会愿意带她回璃王府。 就是白沄婳这个贱人太讨厌了。 她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红着眼,委屈巴巴地朝宫辰渊告状:“殿下,你都不知道……” 她伸手指着白沄婳和熙越:“她们趁你不在,都欺负我,殿下你看,我伤得好重好疼啊。” 她说得声泪俱下,我见犹怜。 宫辰渊听得拳头都硬了,自己控制轮椅转了个身,眼不见为净,艰难忍下了杀人的冲动。 白沄婳白了褚岑岑一眼。 自重生以来,她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就连白月瑶身边的丫头宓儿都比这个女人聪明。 死到临头而不自知。 她轻声唤了一声。 “熙越。” “是。” 熙越走到褚岑岑跟前。 褚岑岑还以为白沄婳是让熙越过来道歉的。 她轻蔑一笑,朝熙越伸手:“你现在扶我起来,然后跪下给我道歉,再自断双手,我可以考虑考虑不惩罚你。” “那我谢谢您了。” 熙越上去“啪啪”两巴掌,把褚岑岑给扇蒙圈了,然后抓住褚岑岑的手,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她给砸晕过去了。 “走吧。” 白沄婳不想再看褚岑岑一眼,转身跟在宫辰渊身边离开了。 围观的下人可都看见了褚岑岑方才有多嚣张,不仅想用毒针扎王妃,还想断熙越的双手。 那可是陪着王妃长大,可以和王妃共饮一杯茶的丫头啊! 他们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反正王妃也没吩咐,所有人也就都不理她,纷纷离开各司其职去了。 褚岑岑就这么躺在院中的青石板路上,满头满脸的血迹,脸上两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狼狈至极。 房中,宫辰渊趁着白沄婳吩咐茯苓摆饭的当口,将那张写了八个名字的纸条放回了原位。 “好,就这么样吧,不用准备太多,下去吧。” “是。” 吩咐完茯苓,白沄婳转身朝里间走来。 宫辰渊知道她肯定是要问他去镇国公府谈了些什么,便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还留着那个女人?” “哦没什么,就是发现这两天,有明王府的人在跟这个女人联系,我就想看看,她们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明王自以为派了个面生的人过来,就没人知道了。 可她前生就知道那个是明王府的人了。 “你看归看,千万要小心,三皇兄心思深沉,手段狠辣,非其他亲王可比。” 白沄婳如何不知。 她在前世,就已经见识过宫离彦的阴狠毒辣,手段残忍了。 算算日子,她容忍宫离彦那厮蹦跶得已经够久了。 如今那厮禁足之期已满,又出来搞事情了。 放心,她等着他也够久了。 宫辰渊又跟她聊起了其他事情,从被抓走的鬼魂聊到寻灵符的去向,再聊到阵法,以及猜测布阵之人是谁,幕后黑手又是谁。 彻底让白沄婳忘了问镇国公府的事情。 聊着聊着,茯苓就叩响了门,带着几个厨娘端着饭菜过来了。 而况星辰闻到饭香也不用人去请,拉着神医直接穿墙就飘了过来。 饭桌上,两人两鬼又聊了一会阵法的事情。 得出结论,实在不行,便让人去将浮尘找出来,请教一二,甚至是请他帮忙。 若浮尘也不行,便只能由况星辰借白沄婳的手画破阵符。 但是,那样就不能担保会不会惊动幕后之人了。 所以,这个方案放到了最后。 …… 皇宫,御书房。 护玄司首领贾方一身黑衣站在皇帝面前,将听到的,有关于褚岑岑要毒杀璃王妃的事情禀报了给皇帝。 皇帝冷冷一哼:“那个蠢女人,朕就不该指望她能成事。” 贾方想了想,道:“璃王妃并非外界所传言那般窝囊无用,再这样下去,微臣担心她会杀了褚岑岑。” “杀了就杀了,那个女人手上的东西已经到朕的手里,她就无用了,对于这件事,老七什么表现?” “璃王殿下倒是没做什么,只是看着两个女人斗,谁都不帮,不过璃王殿下今日去了镇国公府,与李家父子二人在书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微臣的人靠近不了李长山的书房,查探不出他们究竟谈了什么。” “左右李长山手中已无兵权,老七的腿也好不了了,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倒是朕的其他几个儿子,最近闹腾得厉害,他们是不是以为朕就快死了,可以抢朕的龙椅了?” 皇帝重重拍了一下扶手,满脸怒容。 贾方仍旧沉着冷静:“陛下洪福齐天,只要找到绝世医经的下半部分,定能寿与天齐,千秋万世,几位亲王再怎么蹦跶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这话取悦了皇帝,他冷静下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说说看,他们又闹出了什么花样吧。” “其他几位王爷依然与往常一样,四处拉拢官员,壮大势力,而明王殿下,前两日,派人去找了褚岑岑。” “他找褚岑岑做什么,也是为了绝世医经?” “因为隔得远,微臣的人并未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皇帝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一个两个真是反了,你去找褚岑岑问清楚,老三找她做什么?” “是。” 贾方行礼退了出去。 到了璃王府附近,贾方放出了与褚岑岑联系的信号。 可他等到了入夜也不见褚岑岑过来。 他趁着夜色翻进了璃王府。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也没敢靠近守卫森严的璃王的院子,只是去了褚岑岑住的院子。 所幸,璃王府的人都不愿意侍候褚岑岑,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他轻易就进去了。 到了,他却瞧见昏迷不醒的褚岑岑,就这么躺在院中的青石板路上。 这种天气,倘若他今晚没来,褚岑岑肯定被冻死了。 因着有话要问,他将褚岑岑扛进了房里,喂了药,灌了热水,又盖了所有能找到的被子。 他没敢点灯,坐在黑暗中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褚岑岑的呢喃。 他过去,一把将人给摇醒了。 褚岑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熙越在打她,掀开被子就还手。 却被贾方一巴掌给打清醒了。 贾方取出火折子,吹燃。 借着昏黄摇曳的火光,褚岑岑终于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贾大人?你怎么在这?是陛下有事找我吗?” 贾方冷冷看着她,直接开门见山:“明王的人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