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书为人小心谨慎又心狠手辣,若真是他所为,她自己和小姐在孩子出生当夜就已经被抛尸乱葬岗了。
这件事若是爆出去,白岩书丢官罢爵都有可能,他岂会做了事情又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斩草除根,才是他的作风。
所以,这件事之中的猫腻多着呢。
柳嬷嬷抬头看了白沄婳一眼,眼前的人是白岩书的女儿,是要查明真相给小姐一个公道,还是帮着自己父亲解决隐患,还真不好说。
她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摇摇头:“老奴人微言轻,没什么本事,什么都查不到,只能照顾好小姐。”
说着她又流下泪来,头虽然低着,却一直都在留意白沄婳的反应。
“那些人走了之后,再没人围着庄子了,老奴便想着去找老夫人帮忙,可门房说得了老太爷的命令,老奴再不是靖国侯府的人,从今往后都不能再踏进靖国侯府半步。”
“不让你进去?难道他们连姑姑都不要了?”
“老奴拿的就是小姐的铭佩去敲的门。”
白沄婳更不解了,难道整个靖国侯府都放弃了姑姑?
可为何姑姑死后又给姑姑办了葬礼?
柳嬷嬷看着白沄婳脸上的疑惑不像是假的,看来大小姐对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一点都不知情,并不是为了探她口风而来的。
想了想,柳嬷嬷又继续道:“虽然侯爷不让老奴进府,却在几日之后派了一个女医过来照顾小姐。”
白沄婳疑惑得拧了眉,这真的非常不像白岩书的作风了。
“那个女医是怎么照顾姑姑的,比如说,开了什么药方,或者是用其他的什么方法,药方你可还留着?”
柳嬷嬷好像对当年的事情记忆很深刻,几乎是立即就回道:
“那位女医既没有把脉,也没有开药方,反而是在小姐的房中日夜点了熏香,奇怪的是,从那之后,小姐确实是没有再做噩梦了,也没有再惦记着小少爷,每日能吃能睡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跟着神医学了这么多时日的医术,白沄婳听到熏香两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柳嬷嬷接着道:“那位女医只是过来几日便离开了,老奴见那熏香如此有用,便央她留下一些备用,但是女医以配方要保密为由,拒绝了老奴。”
“老奴万万料想不到,就在女医离开的第二天,小姐竟然又发病了,从开始的不认人到糊涂痴傻,连吃喝拉撒都做不到,也仅仅不过半月,老奴谁都信不过,当了老夫人赏赐的镯子,亲自去慈善堂请了大夫,大夫说小姐伤了脑子,治不好了,小姐就这样痴痴傻傻过了十几年,最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只留下老奴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庄子。”
果然如此,姑姑的痴傻并不是因为忧思过多又遭受刺激而引发的,而是被人害的。
“熏香……”
白沄婳沉吟了一会儿,恍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柳嬷嬷。
“既然嬷嬷当年就知道熏香有问题,肯定会留下来一丁半点香料的,是不是,可否取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