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婳捏了捏手,这个时间召见,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皇帝召见不得不见,这个时候再逃已经不可能了。
白沄婳点点头:“劳烦公公前面带路。”
熙越想要跟着,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李公公对白沄婳道:“宫里有宫女侍候,王妃就不用带人进去了。”
白沄婳转身吩咐熙越:“你跟他们在这里等我。”
话落,便跟着李公公进去了。
虽然已经是夜里,但是御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白沄婳跟着李公公进来的时候,只见到皇帝坐在案前,环顾一圈,没见宫辰渊。
规规矩矩行了礼之后,白沄婳就站在那里,敌不动我不动。
反正是皇帝把她召进来的,又不是她自己闯进来的,至于问她为何会这么晚站在皇宫门口,小娘子来接夫君回家吃饭,不可以吗?
如今,皇帝还没能把外祖父的兵权收回来,她也还是皇帝的儿媳妇,无缘无故,皇帝是不会将她怎么样。
但是,堂堂皇帝,日理万机,这个时辰召见她,不会只是想要和她聊聊天吧。
于是,她就装傻充愣站在那儿,低着脑袋等皇帝先开口,反正装傻这件事情,她装了很多年,已经轻车熟路了。
果然,两人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皇帝先看不惯她这副呆头楞脑的样子。
许是想要做出一副温和慈祥,平易近人的样子来,但是人在高位太久了,身上那种威严,那种不怒自威,已经如影随形,他扯一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只是刚笑到一半便凝固住了,这半笑不笑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骇人。
饶是白沄婳活了两辈子,看了也觉得后背发凉,脸上的傻气也收敛了点。
只听皇帝道:“时辰已晚,你如此装扮带着人在宫门外,所为何?”
白沄婳搬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说辞:“回父皇,王爷入宫久未归,儿媳来接王爷回去用膳。”
“当真?”
“不假。”
躲在屏风之后的宫辰渊听了,心中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依然毫无表情。
站在旁边的李公公看了,也猜不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殿中,翁媳两人的对话依然继续着。
“你可知朕召你进来,所为何事?”
“儿媳不知。”
“璃王的腿伤不能治愈你可清楚?”
“听闻一二。”
“只是听闻一二?没有一点想法?”
白沄婳还真就想了想,然后抬头与皇帝对视:“虽然守护大元皇朝是他身为皇子应该做的,但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从这么高的位置跌落下来,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儿媳心疼他。”
“那你可知,他这一辈子将绝无可能坐上朕这个位子?他以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被分到封地,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你真的甘心如此一辈子?”
“儿媳就是一个没有远大志向的小女子,若可以陪着夫君孩子在远离风云的封地,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已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幸,儿媳是一个知足的人。”
她眼里的真诚,倒让皇帝高看了一眼。
聊了这么多,皇帝终于把今夜召见她的目的表明:“朕今夜召见你呢,一是想听听你的想法,二呢,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皇帝朝门口吩咐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影款款进来。
等人走近了,白沄婳看清楚是谁时,眸光暗了暗。
怎么会是她?
皇帝老儿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