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经年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之大,连自己二儿子的事,也暂时顾不上了。
反正那个混账小子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吃些苦头而已,死不了人的。
他当夜就找了人,买通守门的人潜进大理寺牢房里,打算了结了周玄。
却不知,李伯均早已带着人蹲在那儿守株待兔,把人给擒了,不然,真当大理寺的门是这么轻易能进的。
那人也是个硬骨头,瞧见被擒,便打算服毒自尽,被卸了下颌,就打算撞墙,被捆住了四肢,便宁死不屈,不管受什么刑罚就是不张口说半个字。
最后李伯均才发现,那人竟是连舌头都没有了。
因为这事,李伯均愁得连吃早饭都心不在焉。
“大舅舅,您这是怎么了?案件很难办吗?”
白沄婳用公筷给李伯均夹了一筷子咸菜。
环顾一圈,一家人皆是满脸关心看着他,李伯均摇了摇头,正想说没什么,案件的事情,说了他们也不懂。
可想到自家外甥女最近名声大噪,早已一洗之前的废物草包之名,鬼使神差的,他突然就想听听外甥女的意见。
于是,他便将昨日夜里擒到的那个连舌头都没有的人,告诉了白沄婳,最后,他颇为苦恼地问:“这样的犯人应该怎么查?”
不怕刑罚,一心寻死,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白沄婳轻笑:“这有何难的,大舅舅是一叶障目了,您只想查这个人是谁派来的,为何不反过来查查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是救人,还是杀人?那他要救的,或者是要杀的那个人,会不会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能当上大理寺少卿的,又岂会是蠢人,李伯均举一反三,细细地思考起来。
此次淫虐案,到目前为止,抓到最大的一条鱼也就是户部侍郎周玄,其他的全是小虾米。
他生长在非富即贵的金陵城,入朝为官十数载,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昨夜抓到的那个人,是大人物们才能培养出来的死士。
何谓死士,那是既忠诚又不畏生死的下属,培养一个死士可比培养一个状元要困难多了,说是千里,万里挑一都不为过。
小虾米们可没有资格让一个死士出手,所以,死士的目标肯定是周玄。
那……死士得到的命令,是杀,还是救呢?
周玄所犯之事重大,不管最后如何宣判,他都落不得好,就算万中无一侥幸能成功劫狱把他救了出去,他往后也只能当一只过街老鼠了,那将他救出去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他也就问了出来,最后他问道:“难道只是为了保全他一条命?”
他都不屑说,一个连命根子都毁了的人,保住性命然后东躲西藏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白沄婳夹了块菜脯煎蛋放在外祖母碗里,她才抬头看着李伯均:“身为大理寺少卿,大舅舅您觉得,单凭一个人,能不能把人从天牢里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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