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是审讯啊，这也太看不起东厂了，我们从来都是刑讯逼供！不见点血从不开始问话。”</p>
他拿起一个钳子，微微一笑：“咱们开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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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p>
周奎一番跪拜后起身，镇定道：“陛下传老臣入宫，是要治罪？”</p>
崇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令王承恩将坤宁宫的证词送过去。</p>
周奎接过，一一看了，幽幽的一叹：</p>
“确实是老臣指示的。供词上说的事情，全是真的，皇子们是老臣命徐高杀的，田贵妃父女也是如此。”</p>
崇祯冷声道：“这么说，皇后并不知情？”</p>
“不知情！这一切，皇后都被我和徐高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对我来说，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p>
“你以为朕信么？”</p>
“陛下。”周奎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崇祯，“婉儿16岁选中信王妃，17岁成婚，十几年来一直陪伴陛下，她什么心性，想来陛下是知道的。”</p>
崇祯冷冷地盯着他，没有说话。</p>
周奎又道：</p>
“这也不怪老臣，宫里危险重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老臣若是不出手护佑皇后，这几年病逝的皇子，可能就是太子和定王！</p>
甚至，陛下会和先帝一般一生无法诞下子嗣。”</p>
他顿了顿，继续道：</p>
“另外，老臣要说，十七年前，若不是老臣出手，陛下可能依旧是信王，而不是皇帝，甚至已经身死。”</p>
崇祯眉毛一挑：</p>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且听一听你这辈子最后的话吧。”</p>
周奎自嘲的一笑：</p>
“最后的话，算来算去，终究到了这一步，不得不说，陛下长进了。”</p>
这句话的语气，几乎没有君臣之间的鸿沟，似乎就是个岳父评价女婿的日常谈话。</p>
周奎继续道：</p>
“当年，老臣家境清贫，为了生计迁居京师，在前门大街闹市以看相算命谋生，为了自己，也为了几个孩子，老臣送婉儿去选秀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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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呢，老臣的心意是让她入宫伺候先帝，纵使当不了皇后，也要做皇妃。</p>
不巧，那一年信王选王妃，当时的皇后娘娘以长嫂代母的身份，从众多秀女中选中了婉儿，第二年便嫁给了陛下。</p>
但是，那时候魏忠贤当政，数次生了害你的心思，至少，要将你逐出京师就藩。”</p>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想一些事，继续道：</p>
“老臣不愿意陛下远走他乡，便寻了一方仙药和一套炊具，暗地里告诉了兵部侍郎霍维华，送了他一个高升的妙招。</p>
呵呵，那便是灵露饮。”</p>
崇祯知道，天启皇帝即位的第五个年头，在西苑游湖时落水患病，御医不敢开猛药，只用温补的方子滋养调理，吃了两年药都没康复。</p>
这个时候，兵部侍郎霍维华上书，说他有一种“仙药”和一套炊具，名叫灵露饮，说是服后能够立竿见影，健身长寿。</p>
制作此药要用银锅一口，内安木甑，甑底安篦，篦中安长颈大口空银瓶一个，周围放置粇米用火蒸，水汽在银瓶中凝露，乃米谷之精华。</p>
也就是米汤。</p>
崇祯好奇道：“灵露饮不是米汤吗，怎么会是毒药？”</p>
周奎自得一笑：</p>
“老臣年轻时以行医谋生，医术虽然不善，但知道杂金之器皿可致人重病。”</p>
崇祯问道：“所以那不是银锅、银瓶？”</p>
周奎道：“是银锅和银瓶，只不过不纯，有十几种小剂量金属熔炼其中，甚至，熔炼时加入了砒石、朱砂等毒石。”</p>
崇祯明白了：</p>
【天启帝之所以喝了米汤全身浮肿致死，大概就是喝了一个月重金属水所致。】</p>
“所以，朕能登基称帝，是你的功劳？朕能有子嗣，亦是你的功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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