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时亨明显有些慌张：“臣……臣……家里还有些现银！”</p>
“不知有多少？可愿意捐银助饷！可以算朕借的！朕给利息！”</p>
“臣……臣……家里的现银不足千两！”</p>
“啪！”</p>
崇祯激动的鼓掌。</p>
“好！有银子就好！朕借其中500两！等贼兵退了，朕给你两成利息！如何？</p>
朕知道，光爱卿是最反对南迁的，是最支持守城的！必然会捐银！对不对？”</p>
原来，前些日子，李自成占据大同后，崇祯产生了南迁的念头。</p>
内阁首辅魏藻德反对，并指使光时亨充当排头兵，上书激烈谏阻，坚决主张固守北京，成功阻止了朝廷南迁。</p>
光时亨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哆哆嗦嗦的道：“臣……臣愿意！”</p>
崇祯嘴角高高挑起，大声道：</p>
“光爱卿果然忠心，王大伴，速速带人去光爱卿家里取银子，记住，他家里的现银不足千两，朕只借了500两，要给他留下一定数量的银子！”</p>
“遵旨。”</p>
光时亨一脸被打劫的表情，行礼后退了回去，眼里满是泪，随时会流下来样子。</p>
半个时辰后，一群太监举着火把，推着一辆马车回到城下，领头的登上城头汇报道：</p>
“陛下，奴婢去时府取回了500两白银，路上遇到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商人，他捐出了12万余两银子，已经运到城下。”</p>
勋贵们闻言皆是心慌，再也没有人敢上去劝谏。</p>
崇祯见他们老实了，微微一笑，抬脚走进阜成门的城楼，命人打了地铺，和衣而睡。</p>
魏藻德、朱纯臣等人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皇帝和衣而眠，心里免不了长吁短叹。</p>
到后半夜。</p>
众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心里的悲伤和抵触渐渐散去，看着熟睡的崇祯，心中的恨意稍稍退了一些。</p>
阜成门的将士们则不同，他们比朝廷大员们的觉悟高多了，有了崇祯皇帝的陪睡，人人都坚定了誓死守城的意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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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军大营。</p>
李自成召集了一众谋士和将领至中军帐商议军机。</p>
烛光中，大顺的天佑殿大学士牛金星、开国大军师宋献策、权将军刘宗敏、左营制将军刘芳亮等十几个高级将领在列。</p>
李自成微微眯着独眼，开口道：“额们打了一天，也清点完战损了，都说说吧。”</p>
刘宗敏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刘芳亮亦是没有率先开口。</p>
李过左右看看，脸色一暗，低声道：“今天这一仗，让我看到了两年前打开封的影子。”</p>
此话一出，烛光映射下的人影都有些摇曳。</p>
帐中所有人都记的，崇祯十四年二月，李自成在得到了洛阳的军械和大明福王的财米后，率领数十万大军，拉着数百门火炮，向开封发动了三次高强度的攻坚战。</p>
这场攻防战总耗时17个月，双方军民死了将近百万，开封始终巍然不动，成为闯军的心魔，而且，李自成的左眼也是在这一战被射瞎的。</p>
对闯军来说，开封之战是一场极为不好的回忆，人人都有心理阴影，此时再次被提起，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p>
也就是李过作为李自成的亲侄子可以随意说，若是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八成会被责难。</p>
李过见没人说话，继续道：</p>
“额知道这么说有些打击军心，但是，两年前的开封之战，城中没有多少明军主力，守军中多半是民壮，但是城中的明周王出钱出粮，得了军心和民心，因此城防很是坚决。</p>
现在的京师中，京营人数不多，真正有战力的官兵很少，守城的亦是民壮为主，狗皇帝亲自登上城头，想来会拿出钱粮资军，目测……城头的军心挺旺。</p>
再加上京师的城墙比开封更高更厚，护城河更宽更深，城中的人口要去更多……所以我才说……”</p>
“好了。”李自成开口打断了李过的话，“其他人也说说吧。”</p>
接下来，右威武将军李友、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左营副制将军刘希尧等人，依次开口，平白直叙的说了今天攻城的情况，并没有给出分析和预测。</p>
李自成见他们如此，将目光投向牛金星和宋献策。</p>
牛金星这才道：</p>
“今天出阵的仅仅是些流民，京师城头的自然应付的游刃有余。</p>
等咱们主力出击后，京师守军必然惶恐，咱们在城里的内应就能趁机策动守城将士开门投降！”</p>
这时，宋献策接话道：</p>
“刘伯温早有【遇顺则止】的寓言，我们攻克京师是注定的事情。不需要太过担心！”</p>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近期观察天象，推演出一个谶语，似乎蕴含了破城之法！”</p>
李自成素来信任这位“军中术士”，听他又得了谶语，急忙问道：</p>
“怎么说？”</p>
宋献策缓缓说道：“孩儿军师孩儿兵，孩儿攻城管教赢。只消出了孩儿阵，孩儿夺取北京城！”</p>
李自成微微颔首：</p>
“孩儿……孩儿……好，让李来亨点军中5000名强壮的童子，分配下去武器，随时待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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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来亨是李过的义子，官职不大没资格在帐中议事，由李过代为领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