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后,慕白敛和文哲结伴回府,晏卿尘则留在了书院内与白芷一同回了舍房。</p>
只要是晏卿尘留宿书院的时候,白芷除了行动没有那么随意之外,在其他方面过的还是非常滋润的,比如有美味的饭菜,洗澡水不用自己动手,还有屋舍卫生也毫不担心。</p>
以至于白芷有时候还会盼着晏卿尘能够住在书院,毕竟她就喜欢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咸鱼。</p>
晏卿尘见她尤爱吃荤菜,双眼提溜转动盯着肉菜,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样,暗自笑了笑,将那盘鱼脍挪到了她跟前。</p>
“阿止,我好似从未听你提起过来历,你是何方人士,家里做何营生,又为何来了云鹿书院?”</p>
大快朵颐的白芷,听到这些问题眼前一黑,就说古人心黑吧,趁着人吃东西的时候问,都没有时间打腹稿。</p>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挺起腰背,脑子飞速运转,半晌过后,道:“我原是个孤儿,有幸被养父母收养,本因他们无儿无女,收养我是为将来养老送终,哪知收养我的第二年就有了自己的儿子,从此我的日子过的越发艰难。”</p>
白芷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养父母为了给弟弟娶媳妇,那天夜里我起夜,竟听到他们私底下商议要将我卖了凑银钱,我不想被卖身为奴,故偷了些银两,几经转折来到了盛安,正巧遇到云鹿书院招生,那时我的盘缠也用的七七八八了,便壮着胆子报了名,没曾想竟真的入学了。”</p>
此番说辞八分真,为了掩盖女儿家身份,便将由卖女出嫁改为了卖儿为奴,她说的情真意切,眼前的人脸上多出了些许不忍之色。</p>
“抱歉。”揭了人家的痛处,晏卿尘颇觉尴尬。</p>
白芷不甚在意的摇头:“无事,反正现在我已逃离了那里,还结交了你们作为朋友,我已经很开心了。”</p>
反正她又不是原主,博取同情,获得信任,也是极好。</p>
“不过,说来也怪”白芷故作疑虑。</p>
晏卿尘:“怪从何来?”</p>
“唉,说来晏哥你肯定不信”</p>
晏卿尘虽着皱眉,但眼神中多是不忍,他看着眼前满脸为难的白芷,提起耐心道:“无妨,你且说来便是,信与不信,我自会分辨。”</p>
“好。”白芷犹豫道:“那我说了啊,你别笑话我”</p>
就在方才,白芷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明牌的玩法,决定权在晏卿尘手上,颇为冒险,但她却想试一试。</p>
单凭她一人,想要扳倒安子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没势力,二没脑子。</p>
很直白,她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明确,想要活命就得抱大腿,还得是粗大腿。</p>
“其实我来盛安是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你们。”</p>
晏卿尘歪头:“我们?”</p>
白芷点头:“对。”</p>
她说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对面突然不自觉有些呆萌的人,冷不丁对上了他好奇探究的眼神,轻咳两声,掩饰道:“晏哥,慕白敛,文哲你们都出现在了我的梦里,而且我清晰的看见了城门上盛安二字,故不远千里来到了盛安城。”</p>
“梦里我们如何?”</p>
“那个梦很长,隐约是发生了许多事,但我醒来便忘了,只记得你们和盛安城。”白芷低头做沉思状,过了一会,又抬起头:“其实上次赛马和疫病,我都做了梦。”</p>
半真半假。</p>
提起这两件事,不用白芷解释,晏卿尘自是明白,这也是他心中的疑虑之处,只是如今被告知竟然都是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