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含章沉默不语，沈殊玉想了一会儿小声问道：“是因为我要走了，所以你不高兴吗？”</p>
她问得十分直白。</p>
裴含章梗着脖子，坚决不分给她一个眼神，嘴硬道：“没有。”</p>
这种口是心非的回答，裴含章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p>
沈殊玉的感觉其实没有错，他确实不高兴，从今天早上沈殊玉答应朱雀回山庄开始，他就觉得今天的天就没晴过。</p>
沈殊玉要回山庄的事合情合理，他没有阻拦的理由，而且他不日也要回到山庄，并不会从此就没有了再见她的机会。</p>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p>
“回山庄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啊。”沈殊玉安慰他道。</p>
“我知道。”裴含章闷闷地答了一声。</p>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裴含章轻咳一声，努力缓和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p>
“你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命都差点没了……算了，反正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放在心上。”</p>
看着他懊恼的样子，沈殊玉没来由的有些开心，开心过后又有些失落——她也不想在刀尖上起舞，只是很多事她也是身不由己。</p>
“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p>
见她语气有些无奈，裴含章忍不住问她：“先生知道你在做什么事吗？”</p>
沈殊玉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先生不知道。”</p>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说你吧，”怕裴含章再问下去，自己不免会露了马脚，沈殊玉赶忙岔开话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p>
“你问近的还是远的？”</p>
“两个不一样吗？那都说说看。”</p>
“不一样啊。”</p>
知道沈殊玉是故意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不过裴含章也没生气。</p>
“近一点的是想跟着先生把枪法学好，免得将来有一天到了地下被我爹追着打，远一点的嘛……”</p>
他迟疑了片刻，微微垂下头低声说道：“也许这么说会有些不恭敬，等祖父将来不在了，我或许就会离开京城，然后去找我大哥。”</p>
“云州刺史裴大人？”</p>
“嗯。”裴含章点点头。</p>
“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大哥分开，如今有好多年没见了，我不知道大哥现在经历过战场的风霜和锤炼后是什么模样，大哥肯定也不知道我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所以我很想去看看他。”</p>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忽然有些雀跃，“我侄子都好几岁了，可我还没给过他见面礼，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当面补上。”</p>
沈殊玉撑着下巴小声说道：“那倒是和我的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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