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生气，只是看上去有些哀伤，她真的不想来做这个告诉崔弗真相的“恶人”，可她没得选。</p>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那个人进来后是什么样的情形，但我猜想，你那天晚上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吧？”</p>
看着沈殊玉的眼睛里无端泛起的泪光，崔弗的心底荆棘丛生，根根尖刺都绕着愤怒与恐惧。</p>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道。</p>
南枝和锦书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却迎头撞上崔弗的怒火。</p>
“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p>
两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p>
崔弗待她们一向和善，尤其是锦书年纪还小，她头一次见崔弗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p>
沈殊玉冷静地说道：“你们俩不要在门口守着了，走远一点别乱说话。”</p>
南枝和锦书将目光投向崔弗，见崔弗并没有阻拦，两人便赶忙带上门离开。</p>
崔弗转回头瞪着沈殊玉，片刻后猛地推开她，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坐下。</p>
沈殊玉被推了个趔趄，扶着桌子站稳后她揉了下被抓疼的地方，然后走到崔弗的身边。</p>
崔弗的反应印证了沈殊玉的猜想。</p>
“我想，由其他人出面来告诉你这件事，会让你更加无法接受，所以才……”</p>
沈殊玉声音很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p>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静的只能听到崔弗越来越重的呼吸，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精致的锦被上接连盛开一朵朵泪花。</p>
“他们已经查到这件事了吗？”崔弗的声音很轻。</p>
“还没有，但我想这只是时间问题。”</p>
沈殊玉希望在再次天塌地陷之前，崔弗能有个心理准备。</p>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p>
崔弗嚎啕大哭，床榻边放着的药碗和茶盏被她尽数扫落在地。</p>
她仍然不甘心，“证据呢，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污我清白？”</p>
“刘令仪说那天晚上他隐约看到一个人，那人在柳颐宽离开宴席时悄悄跟了上去，那个人很可能在半路上就截杀了柳颐宽，然后穿上他的婚服扮成他的模样骗过了你们，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会遮住半张脸进门，又为何进门后便立刻熄灭了烛火。”</p>
沈殊玉抚着自己宽大的袖子，这是她来之前特意回方府换的一身衣裳。</p>
“这件衣裳的袖子大小和柳颐宽那件婚服袖子的大小差不多，我问过南枝和锦书，她俩说那晚那人进院子时，因为捂着头，脸被右边的袖子遮住大半，就像这样。”</p>
她慢慢地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宽大的袍袖立刻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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