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仰慕

后来他和赵子玉，还多次嘲笑过粱青云身为征东将军之子，却胆小如鼠，草包一个。

要真是粱青云领军，后果难以想象，俗话说，大将无能，累死三军，就算赵家军再勇猛，可摊上一个胆小如鼠的将领，也无用武之地了。

贺子修虽然心中如此想法，可却还神情恹恹地说：“赵家已无领军之人，赵家军迟早会被解散重编，朝堂之事，家国安危，这些都与我无关，自有那坐在高位上的人去解决，你一个女儿家，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了。”

“赵家无人领军，可镇国公府还在，赵不渝虽还年幼，可他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想玉面将军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吧，要不然，她又何苦回京，受那番苦楚？贺将军说我是个女儿家，可玉面将军也是个女儿家，你可曾小看过她？”

贺子修又惊又疑地看着她，为了说服自己，看来她做了不少功课啊，不光把子玉生前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连子玉的家人她都了解过了。她说得没错，子玉当初之所以把赵家军交给她，只身回京，正是为了她侄儿和母亲，那人威胁她，她不得不接了旨。因为赵家的血脉和希望，都在她侄儿赵不渝身上。纵使她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可是面对亲人的安危，她也只能低头。

这样一个有情有意，敢爱敢恨的女子，在他贺子修心中，就如那九天明月，他仰望她都来不及，如何会小看她？只是这世上，何人能与她媲美？

“这世上只有一个赵子玉，不，这世上再无玉面将军了……”贺子修喃喃着，黯然哀伤。

“贺将军，玉面将军绝不想看到你，就这样消沉下去，不管你愿不愿意再领赵家军，她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不为她赵子玉，只为自己活着。秦紫瑜心情沉重，看着哀伤的贺子修，她愧疚不已，不能再利用赵子玉的死，让他上战场饮血喝风，而是应该帮他走出伤痛，振作起来。

“畴昔雄豪如梦里，相逢且欲醉春晖。贺将军文能当状元，武能领三军，切莫再沉沦过往，误了前程，错失春光。”好想拍拍他的肩，给他一点安慰，就向从前她难过的时候，他总会拍拍她的肩，大大咧咧地说：别憋着，我陪你去杀几个敌军出出气，要是还想不通，我的肩膀借你靠，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想到她现在的身份，抬至半空的手轻轻收了回来。

“爱子临风吹玉笛，美人向月舞罗衣。畴昔雄豪如梦里，相逢且欲醉春晖。”这是他曾经对子玉说过的话，边关苦寒，但身边有她，日子便如加了蜜一般，从不觉得苦，那时他的向往和梦想，便是有朝一日，他脱去战甲，看她着罗衣，两人醉春晖。

他没有想到，如今，梦是苦的，酒也是苦的。

秦紫瑜将带来的茶和酒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他是聪明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子玉，你想我怎么做？”贺子修轻声自问。

“她当然想你跟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勇往直前！”

贺子修猛然抬头，眼前已经没了秦小姐的身影，而说话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