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诺尔最后的结局。”</p>
苏明安睁开双眼。</p>
水晶枝叶随风摇摆，煮茶小火炉“嘟嘟嘟”冒出蒸汽。</p>
“看完了？”神明安侧头。</p>
“……”苏明安食指抵着下颔，忖度着。</p>
这两个记忆，简而言之：</p>
上联：至高之主追更成真狂修文。</p>
下联：万物终焉啃硬柿子被拖麻。</p>
横批：故事还会重新开始。</p>
苏明安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一直在被视奸，这个至高之主在遥遥宇宙中，一直在阅读他实时的时空记录体，等他到了罗瓦莎，更是直接亲身窥视。恐怕现在，这个家伙仍然躲在某个角落窥视他。</p>
万物终焉之主更是重量级，作为一条宇宙规则，祂一直横行无阻，直到罗瓦莎才吃了瘪，被喜鹊的花言巧语所惑，硬生生被拖了年。等祂忍不住降下毁灭时，世界树已经找到了摹写世界的办法，让罗瓦莎变成了反复回弹的捏捏乐，怎么都捏不死。</p>
罗瓦莎的大部分谜团都已解开。神明安丝毫不谜语，一点都没有隐瞒。</p>
那么，现在是第几次重置了？他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梦里，有一个叫“伊鸠莱尔”的粉发少女在诘问他，但这段记忆里并没有伊鸠莱尔，说明重置肯定发生了不止一次。</p>
“好了，来回答第三个问题吧。”神明安一刀切碎了草莓慕斯：</p>
“诺尔最后的结局是？”</p>
“a成功拥抱新世界，成为宇宙中自由的冒险家。b成功拥抱新世界，但被困于一方天地，成为守望者，无法自由远离。c升为高维后遇到危机，最后被更强的存在杀死。d中途失败，被叠影吞噬。e中途失败，反吞噬叠影，成为了破烂王二代。f未能升维，为了新世界的春天而主动献祭。g未能升维，活到了最后，成为了一位郁国知名冒险家，开设了上千家孤儿院，平安寿终。h未能升维，被规则抹杀，失去存在。”</p>
“请选择。”</p>
“总是给我没有答案的问题，有意义吗？”苏明安蹙眉。</p>
神明安眯着双眼，叉起一块草莓慕斯：</p>
“……这题有正确答案。”</p>
苏明安脑中一阵嗡鸣，心跳倏然加快……还没发生的事，为什么会有正确答案？</p>
难道神明安接触过有预言权柄的人，所以预言到了诺尔的结局？</p>
苏明安果断道：“我选a。”</p>
成为自由的冒险家，一直是诺尔的心愿。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诺尔是有概率实现心愿的。</p>
那双无机质的金色瞳眸晃了晃，祂轻轻放下刀叉，餐盘发出清脆之声：</p>
“……回答错误。”</p>
错误。</p>
那就说明结局是其他几项中的一个。</p>
苏明安心中一跳，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凝结。</p>
“这一题你答错了，不过我还是会给你看记忆。”神明安伸出手。</p>
苏明安闭上眼，额头传来冰冷的触感。</p>
……</p>
神明安睁开眼时，就是神明安。</p>
祂身在世界树下，记忆不太清晰。只记得自己曾被世界树吃掉，再睁开眼时，就成了神。</p>
“……世界树，是你帮我成了神？”神明安望着世界树。</p>
世界树晃荡着枝叶。它提出，他们可以合作，它会帮助神明安变强。</p>
神明安同意了。</p>
神明安能感觉到，作为神明，自己的实力很强大，但似乎……差了一筹。毕竟，祂若是成神，一定是最强的那一档次的神，但现在的自己，貌似远远没有达到最强的地步。</p>
所以，自己也许不是真正的苏明安，因为真正的苏明安和玩家们在一起准备冲树。自己可能只是人造品。</p>
红日降临的这一天，神明安坐在树内，泡好了红茶，祂想见到真正的苏明安。</p>
至于其余的34名玩家？反正世界即将重置，这34个人经过‘记录’后，还会复生，所以杀死也无所谓。</p>
目睹他们的死亡，祂心底毫无波动。即使祂记得一些曾经相处的记忆，也陌生得像在观看别人的故事。祂无法理解过去的欢笑，也无法理解眼泪，更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何那么挣扎。</p>
反正——不在意不就好了吗？</p>
情感的基底都消失了，锚点也消失了，随之支撑的一切也就消失了。再没有东西能拉扯住祂，祂的心脏中也并无五根连接他人心脏的丝线。</p>
花海盛开，燕子归来，这一切和祂有什么关系？祂的同伴是谁？家在何方？</p>
方糖一颗颗沉底。</p>
九颗，八颗，七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