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鲜味能飘出去，咱们明天一走，后面会跟着豆鼠子，不远不近地跟着，能起到预警的作用，还能帮忙，要不然指着你的瞎猫虎眼，咱们上哪找彼岸花去？”</p>
我很生气，根本不打算和马师傅说话。</p>
不是少吃一口螃蟹的事，是马师傅背着我偷吃的问题。</p>
马师傅接连打哈欠，不过这老头子就是不睡觉，眼瞅着要迷糊眼了，人家又摸出一根烟开始吧嗒。</p>
深夜，明月高悬，山里面的鸟鸣和回声夹杂一起，有些瘆人。</p>
“有人吗？”</p>
黑夜的山里，突然有人来了一嗓子，许某人吓得都快缩阳了。</p>
我猛地看向马师傅，马师傅支撑着身子，目光如炬。</p>
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性，十分沙哑，而且距离很近。</p>
沉默几秒后，马师傅冷声道：“提起武术非偶然，手托烧酒变为山，有山无肩夜凉寒，我请好汉来搬山。”</p>
马师傅说的是江湖话，意思是请对方进来喝酒，但我感觉也不是真心实意请，就是说几句江湖话，让对方明白我们是什么人。</p>
对方很快做了回应，他哑着嗓子道：“春典不全，不下江南，黄典不清，不入都京，挑江汉路过，搭个腕。”</p>
我心里一紧，对面是江湖人，还是个挑江汉。</p>
先说一下江湖黑话，这和东北的土匪黑话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在老江湖中流传很广。</p>
江湖黑话也叫春典，在南方称之为春黄，在北方称之为春点，是老江湖人中的切口。</p>
江湖有句话，宁舍一锭金，不露一句春，说的就是春典不能外流，听对面的语气，应该是个行内人，尤其是说出了挑江汉。</p>
旧社会的江湖，可以用五花八门来概括，金菊花是卖茶女，木棉花是治病郎中，水仙花是窑姐歌女，火棘花是杂耍卖艺，土牛花是力工。</p>
八门就不详细说了，单说挂门，主要是打把式、卖艺，或者有一身功夫的人。</p>
挂门下面分为支、拉、戳、点，支是当保镖，或者看家护院，拉是走镖押运，戳是收徒弟开武馆、点是单纯的走江湖打把式卖艺。</p>
在点行中，也分为两类，一类是清挂子，就是单纯的卖艺，收点看客赏钱，另一类就是挑江汉，除了卖艺，还卖点大力丸、狗皮膏药、金创粉啥的。</p>
外面的人说出了挑江汉，肯定是吃江湖饭的人，我开始紧张。</p>
随着一声一声枝干碎裂的嘎吱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大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男人个头不高，身上的破大衣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面容更不好形容，除了头发胡子，就是黑皮，但眼睛亮的吓人。</p>
男人一声不吭地坐在火堆边，自顾自解下腰带，将一只死兔子架在了火堆边。</p>
马师傅递过去一袋酒。</p>
袋酒早就退出市场了，有点像小时候喝的冰袋，塑料包装，一袋是一斤或者半斤白酒。</p>
马师傅递过去的是半斤的袋酒，男人接过后一饮而尽，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p>
“田欣缺丑。”</p>
马师傅叹气道：“是呀，十五年了，我没寻思你还活着。”</p>
男人猛地看向我，马师傅认真道：“里马子，许多，叫刀叔。”</p>
“刀、刀叔。”</p>
被称作刀叔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我也越来越紧张。</p>
连数字都用黑话来说，加上如此的长相，我觉得刀叔是犯了大事的逃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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