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跟进茶馆里，你不听书，盯着我们看什么？</p>
现在他们已经能确定了，赵传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盯梢。</p>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p>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不和赵传薪目光对视，装作听书的样子。</p>
赵传薪咧嘴一笑，你们不着急我更不急。</p>
列强的正规军他都不怕，还能怕了这俩地痞无赖？</p>
于是叠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喝茶。</p>
不多时，小厮拎着一包饼干回来。</p>
“客官，对不住，老茂生已经关门了，我自作主张买了另外一家，也是大黄油饼干，名气没有老茂生大，味道却是不差。您先尝尝，不好吃的话，抽我两嘴巴都行。”</p>
他常年迎来送往，有眼力见，嘴皮子更利索。通常像这种有赏钱却难办的事，他都要先答应下来，办好办不好的放一边，嘴一定要能说好。</p>
大不了真挨抽，抽两下不会死。</p>
“有点意思。”赵传薪心说这里人才真多。“赏你的。”</p>
又一块大洋飞了过去。</p>
搁后世，妥妥一销冠那！</p>
然后，小厮开始给赵传薪讲解台上的评书。</p>
但发现赵传薪对此不感兴趣，而是一直看着那边的两个混混。</p>
他说：“那两人应当是混锅伙的，平时在西城根厮混，他们的头头叫杨金发，大恶不做，小恶不断，吃拿卡要，不给就往门口一躺不让客人进。再不行，他们就抽签，谁抽中了，就拿板砖把自己脑袋砸破，这多影响生意，没办法老板就必须给钱……”</p>
赵传薪噗嗤一声笑了。</p>
这种事还抽签，真是人才那。</p>
看赵传薪笑，小厮更来劲：“客官您觉得可笑吧。他们自己拍自己板砖，然后他们也笑，要的就是那股子让你觉得瘆人的气势。谁玩的狠，那便扬名津门……”</p>
不管怎么说，赵传薪算是知道了这两人确实是杨金发的小弟。</p>
一边听着小厮讲解天津城里锅伙的趣事，他一边将饼干泡茶水里等待变软，然后拿勺子蒯着吃。</p>
小时候，奶奶就经常给他买钙奶饼干，他就等爷爷泡茶的时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把饼干放里面泡。</p>
爷爷经常嫌他把茶杯弄得脏兮兮。</p>
想起这一世自己那位高祖赵忠义的人生轨迹，已经悄然发生转折。太爷爷赵宏志未来娶妻生子，必然和原本不同。那自己爷爷就不会出世，也就没有奶奶。</p>
这样一想，赵传薪心情忽然就低落下去。</p>
或许自己的奶奶还有可能会出生？</p>
这让他有种冲动。</p>
不如给奶奶家里一大笔钱，让他们日子过的宽松些？</p>
奶奶一大家子此时应该还在山东了。</p>
但是，马上他就按下这个念头。</p>
若是自己去了，有很大可能奶奶也不会出生。</p>
一勺一勺默不作声的吃着，饼干软烂，回忆在口舌颠簸，不知吞下了多少岁月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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