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圣人，安西四镇在去年秋天，噢不对，是前年秋天了，吐蕃大将达札路恭率领十万大军入寇安西，疏勒、于阗先后遭困，但好在吐蕃军找不到高大的树木打造鹅车、木驴及炮弩等攻城器械，所以暂时还能撑得住，可时日一长就不好说了。”</p>
“你估计安西四镇能撑多少时日？派兵前去救援还来得及吗？”</p>
“来得及！疏勒、于阗能撑多少久不好说，但是龟兹镇至少可以撑十年！”</p>
王臣其实很想说，龟兹镇能坚持半个世纪，不过这话说出来也没有人信，所以还不如说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字。</p>
李豫便问元载道：“右相你说，要不要派兵？”</p>
虽然不是政事堂廷议，可元载口风还是很紧：“眼下陇右战场大局已定，多邠宁军五千人不多，少邠宁军五千人也不少，所以调邠宁军回援安西没有问题，问题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让邠宁军开拔需开拔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还有，从陇右到安西不下八千里，一路上的粮草怕是很难接济。”</p>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说，就是个老滑头。</p>
听到这话，王臣却心头一动，这或许是一个从棋子变棋手的契机。</p>
当下王臣便不失时机的说道：“圣人，臣自请出任安西四镇营田度支使，邠宁军之开拔费以及远征安西所需粮草，臣可一力担之！”</p>
“你说甚？”李豫闻言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p>
旁边元载、李晟等人还有皇太子李适也是愣住，刚才没听错吧？王臣竟自请出任安西四镇营田度支使？他知道营田度支使的职责是什么吗？</p>
营田度支跟领兵打仗可不是一回事，你会打仗，不意味着你会营田度支！</p>
不过，李豫并没有反驳或训斥王臣，反而问道：“王爱卿竟也懂营田度支？正好户部尚书刘卿还有户部侍郎第五卿也在，不妨先交流一二。”</p>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让刘宴还有第五琦考较王臣。</p>
刘宴、第五琦跃跃欲试，然而王臣根本不给机会。</p>
王臣问元载：“敢问右相，邠宁军需要多少开拔费？”</p>
元载道：“按惯例，边军开拔费每一卒给米十二石，布十二匹，邠宁军五千将士便是米六万石，粗麻布六万匹，或者按等价折算成银钱亦可。”</p>
王臣当即叉手说道：“圣人，若由臣出任安西四镇营田度支使，则不费朝廷一文钱便可在三个月内筹齐六万石米外加六万匹布。”</p>
元载道：“就算筹齐了足额的开拔费，沿途粮草又该如何接济？”</p>
“是啊，粮草又该怎么解决？”李适也皱着眉头说，“王小郎君你可能还不知道，河西的凉甘肃瓜沙诸州皆已沦陷多时。”</p>
王臣道：“长安筹办一部分，再就地筹措一部分。”</p>
“说甚？”李适有些错愕的道，“就地筹措一部分？”</p>
“对，就地筹措一部分。”王臣道，“向沿途的党项人、羌人、吐蕃人甚至于回纥人筹粮或者牛羊。”</p>
一顿，王臣又道：“当年冠军侯率一万轻骑取河西时也没带辎重，最后不也照样打通了河西走廊，为大汉开辟了丝绸之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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