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落座，上饭菜。</p>
这年月各个单位财政上都不宽裕，尤其是文联刚刚恢复建制，经费那更是捉襟见肘。</p>
平时文联食堂的饭菜也不怎么好，今天，为了服务好这些老艺术家，文联是下了血本了。</p>
什么面条烧饼，炒鸡蛋水煮蛋、豆瓣酱辣椒酱，虽然没肉菜，但也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p>
林正军大口狂炫烧饼蘸豆瓣酱卷大葱，酱汁都从嘴角流下来了。</p>
唐晓芙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半揶揄半玩笑地嗔道：“你都是艺术家了，吃相都不能文雅点，饿死鬼投胎啊，在家也没见你吃得这么豪放。”</p>
林正军笑道：“早上白县长一个劲儿地催我走，没吃饱啊！”</p>
“知道了，知道了。”</p>
唐晓芙磕破了一个鸡蛋，把皮剥掉，放到林正军的面条碗里。</p>
李佩甫看了一眼林正军身边的唐晓芙，笑着问：“正军，你对象？”</p>
“对，她叫唐晓芙，燕京来的插队知青，《牧马人》是我的故事创意，由她执笔完成的，这次跟我一起回燕京探亲。”林正军道。</p>
“李老师好！”唐晓芙落落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p>
“哎呦，我哪里算老师，你们可是在《人民文学》发表过作品的人！”</p>
李佩甫反倒有点局促不安了，艳羡不已，和张一弓对视了一眼，都挑挑眉毛。</p>
俩人眼神里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林正军这家伙，有点东西啊，对象这么漂亮有才华不说，还是燕京知青！</p>
“你就是楚狂人啊？”</p>
“当真年少有为啊！”</p>
“《牧马人》写得太好了！”</p>
各位老艺术家对林正军也很喜欢，听说他到了，好几个走过来和他打招呼。</p>
连常香玉都来了，握住林正军的手，笑得很慈祥，用浓重的中原口音道：“正军同志，你可真中啊，小说写得真好，吃完饭，咱娘俩得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p>
林正军写的《牧马人》，他们太有共鸣了。</p>
尤其是常香玉，她那么爱祖国爱人民，根正苗红，在特殊十年中，也和京剧表演艺术家孙玉敏一起关在周口的牲口棚挨批。</p>
那时候，只允许唱八个样板戏，涉及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乃至妖魔鬼怪的传统戏剧，被认为是封建糟粕，绝对不允许唱的。</p>
并且传统戏曲家都被当成为封建思想招魂的牛鬼蛇神给收拾了！</p>
常香玉恢复工作和名誉后，生活朴素得要命，家里什么家具也没有，连沙发也没有，吃饭的时候，经常只有一个炒白菜。</p>
但她热爱戏曲事业，始终不忘记繁荣祖国的文艺，整天去工矿企业农村大集给工人农民免费演出唱戏，忙得脚不沾地，不叫苦不叫累。</p>
林正军作品写得好，大家都喜欢，偏生他年龄又小，长相又英俊，惹人疼爱，于是瞬间成为代表团的团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