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珍珠的眼眶泛红，淡蓝色的瞳仁像是蒙上了一层雾。</p>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p>
她上前拉起我的手垂下眼眸轻声说着抱歉。</p>
“我只是又想起了父王死在我面前的模样，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令我后怕。”</p>
我能明白珍珠的心情，她从小生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之下，从未见过世间的恶人。</p>
胆小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p>
才脱离那地狱一般的魔窟还没多久。</p>
哪怕要变得坚强一些也是需要时间的。</p>
“别怕，万事我们一起应对。”我将手心覆上她冰凉的手背。</p>
试图给予她一些温暖。</p>
“他有许多压制妖类的法子…很疼。”</p>
说这话时珍珠像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拼尽全力仍然逃不出去的日子。</p>
瘦弱的身体都有些颤抖。</p>
也难怪珍珠明明修为不低，却这样害怕他。</p>
她深切体会过那死老头的折磨，在心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阴影。</p>
封印她的那人皮咒，就不是寻常的东西。</p>
“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将海珠赠予你们，兴许能帮的上什么忙。”</p>
我连忙摆了摆手。</p>
那可是人鱼族的至宝，也是她对已经不在的家人唯一的念想。</p>
我哪里敢要。</p>
“你安心待在幸赤身边，我怕他是为了海珠而来。”</p>
我将自己的猜想如实告诉了他们俩。</p>
绝对不能留给那死老头一丝再次抓走珍珠的机会。</p>
当晚幸赤便搬着躺椅去了珍珠的房间与她同睡，势必要守她无虞。</p>
直到深夜涂山淮才满脸失落的回了家，看样子是没寻到那老头的踪迹。</p>
我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顺势松开。</p>
他平安回来就好。</p>
其余的事情都能慢慢来。</p>
“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了。”我神情严肃，以万年前的姿态劝诫于他。</p>
他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里又带着一丝难过。</p>
“阿姐…”</p>
“可是小圆她还那么小…”</p>
“那么小……”</p>
涂山淮的声音无助又懊悔，直至低到有些听不真切。</p>
我心中一痛，这一声阿姐足以明白他此时有多脆弱。</p>
仿佛那个毒舌懒散的涂山淮都是我的幻想。</p>
我们一如万年前从没变过。</p>
“有什么捷径能让我变回从前吗？仇我来替她报。”</p>
我决心但凡有任何不伤天害理的法子，无论多艰难我也要试上一试。</p>
但这句话似乎将涂山淮从痛苦的情绪中剥离。</p>
他注视着我的眼神清明了许多。</p>
思考良久后还是说出了那个我意料之中的答案。</p>
“没有捷径。”</p>
涂山狐王夫人吸食人类精气增长修为的法子他甚至都没有提起。</p>
生怕我按捺不住以身涉险走上不归路。</p>
“你知道我不会做有违天道的事情。”</p>
我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不会执着于不可为的事情。</p>
若是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想那么久才回答我。</p>
只是那法子，让他心有顾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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