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陈明礼颤颤巍巍,步履蹒跚,进入了翰林院。翰林院同僚皆知,此乃陈大人气息奄奄,病魔缠身的征兆。他特来翰林院,意在拜见掌院学士,以告病退之求。在翰林院内,陈明礼偶遇了张翼。
张翼见其颓然,忧心忡忡,赶忙上前慰问:“陈大人,尊体似乎不佳?”
陈明礼苍白着脸,微微一笑,满含苦涩地说:“张大人,我这凋零的身体,已经不堪忍受了。我此行,正是为了请病退。”
张翼听闻,顿时感到惊愕:“陈大人,既然身体如此,何不让他人代劳,何必独自一人?”
陈明礼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哎,病退之由还需掌院上报尚书房,尚书房若是不同意我也不能病休。我家小女陈梦萍,建议我和一位仙长一同前往天岳宗,或许能找到病魔的根源。”说话未毕,陈明礼喉咙便如火烧,无法言语,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
张翼思索片刻,他记得以前也曾给陈梦萍提过,天岳宗路途遥远,何人愿意带着陈明礼赴仙界?故而,张翼问道:“陈大人,您所言的那位仙长……是谁?”
陈明礼知张翼熟悉仙门之事,于是回答道:“我学生说……好像是天罡门的季长老吧……张大人可有所耳闻?”
张翼自然知晓那季立刚,昔日的仇敌,还曾与其在缘分桥上交手。于是他还是劝慰道:“季立刚此人的修为深湫,若其真心愿带陈大人前往天岳宗,其速度必然如飞。然而据我所知,天岳宗与天罡门的交情……恐怕并非亲近。”陈明礼虽身体已是疲惫不堪,对于这些深沉的争斗无力思考,但听到张翼说“速度必然如飞”,他的心中顿时露出期待之色。
陈明礼深深躬身,向张翼表达了由衷的谢意。张翼却对为何一位四品文官请个病假还如此困难不解,在探询了几位殿下之后,方才明白这陈明礼原来是中书省的骨干力量,所起草的文案事涉朝政诸多要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许多朝纲内务都是他在协助中书省梳理。张翼心中不免感叹,想到张仲文先生的仁政,这陈明礼似乎也是个行事为民的好人。于是,他便去了张峰的府邸,与其商量是否应该提醒一下?
张峰似有些顾虑,苦口婆心地说道:“翼儿……我觉得你应该去给陈明礼道个歉,本来我与他意图拉近关系,毕竟多年交道,他甚至答应了你和陈梦萍的婚事,可……算了,不提了,你说,是不是该去向人道歉?”张翼虽然知道这是吴月娥和张峰自作主张要为他说媒,但陈明礼和陈梦萍毕竟是讲道理的人,于是便答应了一同前往。
张峰父子二人抵达陈明礼府邸,目睹陈明礼卧床之上病态惨然,内心无比揪痛。张峰私下向张翼控诉道:“让你带他一趟天岳宗你却执拗不肯……哎,即使交情不深,也不应如此冷漠啊!”
张翼反唇相讥道:“父亲,这事归根结底还得怪你!若非你们胡乱撮合,灵影也不会如此受委屈。如今你又让我如何带他去?”
张峰无奈地摇了摇头。父子二人看着陈明礼如此状态,再提相亲那一茬实属给陈明礼找不痛快。于是,张峰让张翼先在庭院等候,他向陈明礼道几句关心之语便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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