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没有回复。
“亚楠,萧然在宿舍么?她一直不接我电话啊。”突然想到了我还有她宿舍的号码。在连续几次按错后终于播了出去,通了,我呼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
“没有啊,她妈来津海看她了,她应该跟她妈一起住在宾馆啊,你不知道么?”电话响了几下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萧然没事,我一下子放心了很多。猜测着是不是未来丈母娘来津海,我都没有去个电话问候一下,她不高兴了耍耍小脾气?不对啊,她也没有告诉我啊。何况按照萧然的性格,那么善解人意,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闹分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迫使自己沉住气,按下了未来丈母娘的电话。振铃声响了很久,不过终于接通了:“伯母,您好,听说您来津海了,萧然跟您在一起么?”已经急不可待想听见萧然声音的我,这时也顾不上客套的问候了。
“小罗啊,萧然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要打她的电话了。说实话呢,我也确实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她未来还是打算考研的,这个时候学业还是最重要的。所以呢,我希望你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以后的事情吧。”声音沉静而坚决。
“伯母,我也不知道您来津海了,您看能不能把手机给萧然,让我跟她说两句话么?”此时,我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只想亲自问问萧然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她现在不想说话,你让她自己安静一会儿吧。”
“不是,我这刚下班回来,突然就看到她这样一个留言,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前几周回津海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她就会提出来分手啊!”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调,似乎想让萧然听到。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坚决,还是萧然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和萧然的对话:“你要不要跟他说两句?”电话递了过去,一片沉默,但是我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迟疑。
“萧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首先开了口。
“我在qq上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坚持下去了,你的未来会怎样,我不敢相信。你现在说白了就是一个卖保险的,你觉得会有前途么?你为了这个所谓的工作,连学业都不要了。我觉得你从当体育记者,到世界杯采访,再到后来的亚运会,你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已经快不认识你了。我都不知道你在东海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你又自己在外面住,我都不敢想象你会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我们还是分手吧!”萧然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却清清楚楚的灌进我的耳朵。它们拼命往我的脑袋里挤,让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一个人早出晚归的,不是上班就是上学。我为什么从体育记者的岗位辞职,你也是知道的,当时你不是还表示支持吗。现在的工作也只是我的一个跳板,工作上总要从基层做起,才能一步步往上爬啊。”我有些激动,感觉我和她之间的信任瞬间崩塌。
“我看不到希望,你一个学新闻的,总想着往别的行业跨,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做本职工作么?”她也有些生气。
“我当时负责欧洲体育,夜里要跟进比赛,早晨还要准时上课,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上次体检的结果我也跟你说了,不是我能力的问题,主编也劝我不能再这么抗下去了,身体要出事儿了。但是以后毕了业我还是可以有选择的余地啊。这怎么叫看不到希望呢?”我坐在床上,耐心的向她解释着。虽然这些情况她早就清楚,但是我还是抱着希望这只是情侣间的小插曲,她要的只是我的解释和保证。
“你别说了,这次我说分手也不是一时冲动,我们之间的交集太少了。我连你的人都见不到,更不知道你现在的真实状况是什么样的。我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就这样吧。”还没等我接话,萧然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罗,萧然刚才一直在哭,她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你也知道,我跟他爸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只是因为当时她很坚持,所以我们也就没再强加干涉。但是这次来津海,看到她这个样子,让我们相信我们以前的判断是对的:你们两个不合适。所以就到此为止吧。”电话瞬间挂断了。
萧然妈妈的手机我不敢频繁的骚扰,萧然的电话也关机了,qq头像也是一片灰色,像一尊塑像一样。
昏黄的灯光下,碗里的泡面已经膨胀到了极限,肥胖的面条似乎要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摆脱面碗束缚。电视里的广告还在使劲的循环着,代言人大大的笑脸在朝我做作的挤眉弄眼。手机的连续震动和泛着蓝光的屏幕在提示我需要给它充电了。萧然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我耳边回响,经久不退,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津海和东海之间1000多公里的距离切切实实的成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把我们越拉越远。我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墙壁上家具的影子歪七扭八的,像是一个个在嘲笑我的大嘴。手里一直紧握的手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拼命的震动着,我从床上跃起,挥动手臂把手机向对面的墙壁砸了过去。它终于安静了,摔成两半静静的躺在地板上,只留下墙上一个深深的凹坑。我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仿佛经历了一次浩劫,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就是那一天,没有任何预兆,我们就这样突然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