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莞尔笑道:“我原本只是随便一猜,现在倒是真知道了。”随即举剑摆开架势,“看招吧!”
眼看那件刺向眉心,柳姑娘提气翩然向一侧夺过,衣袂飘飘。而后她自腰间拔出一柄软剑,迎着薛晏的剑势展开搏斗。
薛晏最拿手的武器是□□,但今生有薛铭手把手教导亦使得一手好剑法。那柳姑娘果然不是用剑好手,只能说堪堪会用,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薛晏的对手,只十来招就落败了,偏偏薛晏还不下重手,总能给她反击的机会,却又在下一招被压制,仿佛是在戏耍她玩。
这自然不是戏耍,薛晏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实是这柳姑娘武功极为可疑,薛晏仗着人活两世懂得招式多,招招逼得她非得使出看家本领来对抗不可。几十招招下来,薛晏心中已有了考量,大抵确认了这女子的身份,便收了剑。
柳姑娘却不是个愿赌服输的主。她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朝身后的蒙面人打了个手势,冷冷地道:“留活口。”
薛晏面如寒霜,“你的父亲与曾祖父俱是一诺千金的汉子,你的母亲也是个谦恭谨恪之人,而你身为他们的后人,这些品格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遗传到,反而尽做些阴损勾当!”
柳姑娘抬臂止住蒙面人们的动作,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对于薛晏来说,的确是不认识,可对于长宁公主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想不到如今竟是这幅陌生模样。
薛晏将目光定在柳姑娘的脸上,叹息道:“你可认得我是谁?”
柳姑娘被她这一答又一问弄得满头雾水,愣愣地道:“我自是认得。你靖边侯府的大小姐薛晏。”
“是啊,我是靖边侯府的大小姐…”薛晏低喃这一句话,眼睛里有祈求的光芒一闪而过,“你告诉我,此番动作究竟是为何?”
“我说了,只是想请姑娘去做客而已。只消两三个月姑娘便可以回家了。”
听她这意思不像怀疑自己的身份,倒像是在…谋划什么事情。薛晏抬手揉了揉跳动的右眼皮,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而她的认知还停留在过去,迟迟不肯变通。
她再次举起手中长剑,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神色转为坚定,“贵府我是定要去拜访的。无需你请。”
柳姑娘猜不透她的意思,但观她举剑的动作就知不可能这么轻易带走她,便下令,“活捉此人。”说完这话,柳姑娘就退后几步撤离战场。
蒙面人得令蜂拥袭来,薛晏也不甘示弱。几个回合打下来,这群人竟伤不了她分毫。
这和前几场的打斗没什么区别,柳姑娘早就料到了,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在和薛晏纠缠不休,她在外耗费的时间够久了,得尽快回去主持大局。
柳姑娘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绑着的袖箭。她瞄准薛晏的膝盖,按下机关,薛晏不察中箭摔倒在地上。只一个失神,薛晏脖颈间就架了七八柄剑。
“薛姑娘,欢迎你来我家做客。”隔着面纱,柳姑娘笑得十分愉悦。
作为一个阶下囚,薛晏笑得比柳姑娘更欢愉,她昂起下巴朝柳姑娘身后一点,幽幽地道:“恐怕你得问问他们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