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规或是逾矩,无论你是什么人,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
……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则不谋其政。
是因为她身为公主逾矩干涉了朝廷之事才会无端身亡么?
以前她是燕皇室唯一血脉所以才能像男儿一样出入朝堂披挂上阵,如今有了皇子,她一个四海扬名万民推崇的公主就显得碍事了。
那么是谁杀了自己,温家人?
不。不当是他们,即使他们是最有嫌疑的。
温氏乃书香士族,以“清明”二字闻世,温氏子弟虽然迂腐些却最为光明磊落高风亮节,根本不会这么做。
可那又会是谁?
能在宫里杀人不留痕迹,一定位高权重,还当有内应。
内应又是谁?
行刺公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一定会事先商量好,那么动手前一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哪里不寻常呢?
薛晏觉得脑子里一团糟,她想不明白,她想查明真相,可是她身在夏国又是一个小孩子,能力有限,只能徐徐图之。等到这具身体长大,或者,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她的脑海中慢慢浮现一个计划。
这厢薛晏平复好心绪,惠玉公主的嘉月宫却是一片狼藉。
“哗啦啦——”
一个精致的瓷瓶被惠玉公主扔在地上,碎茬溅了一地。
宫女们伏地跪在不远处,哆嗦着说着“公主息怒”,惠玉公主听了却更生气,怒道:“息怒息怒!你们除了这个还会说什么!”
“薛晏!都是薛晏!要不是她本公主怎么会被那老虔婆教训”惠玉公主说着又砸了一套茶具,还觉得不解气,抬脚把一旁的桌案踹翻了个。
“大哥早就说过,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一直隐形在帷帐边上的沈盈款款走出,拾起了散落在碎瓷间的海棠花,“表妹不该招惹她的。上一次吃的亏还不够么。”
惠玉公主眸色转冷,“我就是看不惯她嚣张的样子!不过一个侯府小姐而已,仗着皇后的势连我这个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每一次我和她碰上,千错万错到头来都是我的错,凭什么!她怎么没被一把火烧死呢!”
沈盈听闻此嘴角露出几不可察的微笑,将娇艳的花朵放在高几上,露出一截如雪的皓腕。
她朝跪着的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宫女们如蒙大赦,佝偻着身子鱼贯而出并细心把门关上了。
沈盈冷眼看着地上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至光线完全被门扇遮挡。
她走动惠玉公主身边,压低了声音:“只要皇后和太子还得势,薛家就不会倒,薛晏也会继续碍我们的眼。我这里倒有一个主意,虽然不能一劳永逸,却也能好生教训她一番。”
惠玉公主蓦地转头,眼中兴趣盎然,“什么主意?”
沈盈不答,反问:“薛晏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双生子本就不容易存活,听说她出生的时候都没气儿了,硬救回来的,身体不好也是正常。”
“不,虽然薛晏出生的时候遭了难,可后来被养的很好,一直健健康康的。真正有体弱多病的传闻是在她三岁之后。”
沈盈附耳过去,如此这般交代一通。
惠玉公主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惊诧中掺杂着疑惑与兴奋,“你确定可行?”
“当然。”沈盈语气笃定,“她怕什么就给她来什么,不愁教训不了她。”
惠玉公主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就依你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