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少一些也不能压账，这是共识，王冕也不认为他能打破这个规矩，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这里面，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太多，胡震只是个油耗子，自问没有规避风险的能力。</p>
胡震离开了，王冕看着胡震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心道胡震是个聪明人，当然，敢当油耗子，没有蠢货。</p>
“利润控制在百分之三十。”</p>
王冕坐在桌子前，对着大山振图二人说道，李大山点点头，神色间有些兴奋，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p>
黑油站其实就像酒窖，散发着阵阵香气，随着不断发酵，每天夜里过来的油耗子越来越多。</p>
李大山用一块塑料板子写了加油和免费加水的字样，挂在门外的树枝上。</p>
工业园内的货车，以及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逐渐停在了附近。</p>
王冕则像是一块被挤压了二十年的海绵，开始疯狂的汲取水分，除了每天贩油，开始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p>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p>
贺酒蒙子，王冕脑海中时不时响起当时在刘三指那里听到的名字，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p>
王冕深知这种生意，有今天没明天，无论是他还是大山振图，不可能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小小的黑油站，也守不住。</p>
一连两个月，平安无事，除了园区外的道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死了个人，导致检查了几天，大山才不情愿的把门外的牌子取下藏了起来，别无他事。</p>
检查的那几日，李大山整日神神叨叨的烧香拜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已老实，求放过”，王冕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还去车祸现场看了看，很是惨烈。</p>
回来后便对大山和振图进行了一番道路安全教育。</p>
许是大山日夜祷告感动了上天，黑油站的事情并未被发现，每天傍晚，天气凉爽的时候，王冕都会骑着摩托车带着黑子四处溜达，不知不觉间，园区里所有道路甚至是周边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被王冕记在了脑海中，不一定用得到，但王冕脑海中的危机意识让他下意识的熟悉每一个地方。</p>
除去前半个月的低谷期，后面这一个月，许多油耗子都知道了四道口，而且价格公道，没有鬼磅一事，但随着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以及许多货车警惕，油耗子的出油量很不稳定。</p>
甚至发生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园区后面的村子里，有个老头，把自己儿子汽车里的油放了出来，用矿泉水瓶灌了满满一瓶，拿来卖给大山。</p>
尽管如此，得益于蒙北工厂之多，幅员之广，道路四通八达，乃是必经之路，此事无法根除，王冕的心里偶尔会升起一丝罪恶感，但也明白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没有他王冕，还有李冕，张冕。</p>
王冕和黑子的感情越来越好，这只通体漆黑的藏獒，才仅仅三个月大，体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浑身毛发渐长，脸庞也愈发凶狠。</p>
“黑子，坐。”</p>
王冕手里拿着一根鸡腿，挑逗着黑子，听到命令，黑子吱呜两声，两只爪子并拢，坐在地上。</p>
王冕这才心满意足的揉了揉黑子的头，把鸡腿塞进了黑子嘴里。</p>
深夜，大山抱着一个箱子从屋子里出来，神色兴奋，眼中露着精光，望着王冕，声音微微颤抖。</p>
“冕子，你猜一下，咱们现在赚了多少钱？！”</p>
“多少？”王冕眉头一挑问道。</p>
而在听到数字的时候，王冕除了生出一股震惊之外，还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赚钱的办法都写在了刑法里。</p>
“二十三万，冕子，仅仅两个月，二十三万。”</p>
王冕:“∑(??д??lll)？！”</p>
“除了最开始的半个月，后面这一个半月，几乎平均到每天四吨的出油量，冕子，这赚钱……太快了。”</p>
李大山咽了口唾沫，声音充满了兴奋和难以表达的惊慌，就在两个月前，他还为了一万块钱的学费焦头烂额，和王冕去服务区偷油，没想到区区两个月……</p>
足足过去了数十分钟，大山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倒是一旁的振图，不声不响，只是拿起啤酒倒了三杯。</p>
大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p>
王冕尽管隐隐有些激动，但心中始终保持着一股淡淡的危机感。</p>
寒暄过后，王冕数出五万块钱，递给了振图。</p>
振图一愣，连忙摆手，王冕压下振图说道:“听我说完，晚上你拿两万块钱，去胖子收购站，就说我给的，当时告诉魏胖子一个月就给，没想到拖了两个月，估计胖子心里都骂娘了。”</p>
“剩下的三万，你自己留着，就当是我给你和黑子的工资，你别急着拒绝，以后黑子的口粮，你自己买，听到没有，这牲口，太能吃了。”</p>
说罢王冕哈哈笑了起来。</p>
李振图接过钱，厚厚的一沓，仿佛压在了心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