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我见过大蚯蚓最多的一次是一七年在北京，当时还是秋天，前一天晚上下了整夜的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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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蚯蚓爬满的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人。</p>
这是个时候我也顾不上膈应了，用铲子把地上的蚯蚓扒拉到一边，又去扒拉那人身上的蚯蚓。</p>
刚开始我根本分辨不出哪边是头哪边是脚，只能挑最高的地方扒拉两下确认是肩膀，顺着肩膀找到了头。</p>
一小片大蚯蚓被我拨到了地上，半张没有血色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眼睛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散了，露出来的这只眼睛斜得厉害，是常首富。</p>
他死了。</p>
我刚停下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有新的蚯蚓填补了空缺，它们附着在他的皮肤上，从他的鼻子和嘴里钻了进去，一只接着一只。</p>
陈志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天嘞，他的胸口也能钻进去。”</p>
我这才看到他的胸口处也有蚯蚓在不断钻入，看来他那儿有伤口。</p>
这个画面看得人手脚冰凉，诡异又荒诞，我们三个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怎么都挪不开眼。</p>
没过一会儿他的皮肤都开始蠕动起伏，我甚至能看到蚯蚓在皮肤下扭动的身躯。</p>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皱着眉逐渐远离了常首富的尸体。</p>
我们三个悄无声息地往后撤，也就十几分钟，常首富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塌陷扁平，一些吃饱喝足的大蚯蚓开始向外爬，随着它们的离开常首富的身体逐渐变成一副扁塌塌的皮囊。</p>
“他被吃空了……”郑义小声地嘟囔着。</p>
那些撤离的大蚯蚓身体变得透红，在月光下闪着暗红的光泽，它们就地钻进了泥土。</p>
就在这些蚯蚓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次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看过去，就看见白花花一片人皮草俑正从远处游行过来，一张张大白脸一眨眼就靠近一大截。</p>
“卧槽，有完没完？撤撤撤撤撤！”</p>
我领着陈志和郑义马不停蹄地往下跑，生怕再被那些人皮草俑缠上。</p>
我们几个扭头就是撒腿狂奔，但跑了没几步我却发现身后安安静静没一点儿动静，抽空回头一看，那些人皮草俑一圈圈围在了常首富的尸体附近，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儿。</p>
我们此时正好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嘴里长着花苞的草俑爬到了常首富的旁边，口中的花苞突然喷发出一阵黄色的烟雾，那烟雾正对着常首富的脸，诡异的是原本已经变成皮囊的常首富竟然开始蠕动，白花花的皮囊像柔软的面皮一样从衣服的领口钻了出来。</p>
那些人皮草俑就像完成了任务，纷纷调转方向按照来时的路爬行，而常首富就跟在他们的队伍后。</p>
我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嘟囔着：“我擦，它们这是添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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