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还沉浸在赵大娘“老妇聊发少年狂”的震惊里，远处的马蹄声已经再次响起，只见老太太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拎着几个用网兜兜着的蜜瓜。</p>
一眼看去颇有一种“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知道的会说这拿的是蜜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敌军的项上人头呢。</p>
光头看得目瞪口呆，抓着我一个劲儿晃：“我靠我靠，兄弟，这太夸张了撒兄弟！你们东北人都这样呢嘛？”</p>
我拍开他的手说：“你觉得可能吗？都这么牛逼，那大清还能亡吗？亏你还是个满族呢。”</p>
等赵大娘骑马到了跟前，张海赶紧跑过去：“妈呀，你没事儿吧，你说你，你这……”</p>
他“这”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赵大娘等得没了耐心，把他往旁边一推：“个大笨嘴，跟小时候一样儿样儿的，快上一边子去吧！”</p>
赵大娘自己提着瓜就进了木屋，不一会儿就传出了清脆的切瓜声。</p>
“来，孩儿们，尝尝！大娘自己种的！”</p>
盘子里的蜜瓜金黄金黄的，我们现在所在位置的东南边就是喀纳斯，不知道她种的是不是喀纳斯蜜瓜，这些瓜被一牙一牙摆在把盘子里，整齐又漂亮。</p>
“好吃撒，真好吃！”光头特别给面子，两口就吃完一牙。</p>
赵大娘一听乐得直眯眼：“就稀罕这种能造的大胖孩子！”</p>
当晚我们三个挤在一间木屋，赵大娘自己住另一间。</p>
我们住的这间木屋的土炕被加得挺宽。</p>
“海哥，这房子是你们自己盖的啊？”</p>
光头坐在炕上四处张望，感觉挺新奇。</p>
“妈呀，这可不是，我俩来的时候就有了，但是已经没人住了。”</p>
这也常见，他们游牧民族冬天如果转场到这里，就地取材造房都是正常的，下次不来了也就废弃了，或者是住在这里的人去世了，都有可能。</p>
“不过这个炕是我妈去年加宽的，说是怕我住着憋屈。”</p>
“海哥，大娘这身体也太强壮了吧！”</p>
我们三个并排躺在大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p>
“那也没有，这次回来她比上次强不少，其实从那天晚上开始，她一天比一天身体好，但我也没想到能好成这样儿啊！”</p>
我怎么想都觉得离奇：“大娘没说她那天晚上遇见什么了吗？”</p>
张海把胳膊枕在脑袋地下，听见我这话摇了摇头：“我也问过了，她说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啥也没了，而且她现在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好多事儿过两天就忘光了。”</p>
光头听到这里问道：“那你咋不把她带在身边呢嘛？还能放心点儿。”</p>
“她不愿意，说她一个得病的人，在市里容易被车创，呆在山里没准儿还能多活几年，但我不行啊，这两年旅游的人越来越少，我不出来就挣不上钱。”</p>
我现在基本确定张海的脑回路是怎么来的了，这娘俩这么过日子没准儿真比以前舒服点儿，城里的套路对他俩来说可能还是有点儿深。</p>
我们三个囫囵睡了个觉，一大早就爬起来往山里走。</p>
赵大娘塞了几个大包子给我们，叮嘱我们几个注意安全。</p>
“海啊，多照应两个弟弟听着没？”</p>
说完她对着我们招招手，看着我们一路往山里走去。</p>
山海连绵，我们也没个头绪，最后决定让张海先带我们顺着当年找到赵大娘的方向走。</p>
那方向走下去，能走到北边的科衣开来山附近，再往北要翻过一条小山脉，暂时不在我们的规划范围里。</p>
科依开来山和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都在同一条山脊上，我们避开山脊，沿着西边山脚的河谷一路向北。</p>
沿途两岸山麓起伏，树木大多是西伯利亚冷杉，之前在可可苏里见到的大多是塔形云杉，而这里则是柱形的冷杉树，至少说明这里的气温要低上不少，尤其是夜晚的森林，为此我们还带了防寒的外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