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院落,那侍女拦住了九天身后的两位女徒弟。
“又怎么了?”五天和无忧大眼瞪小眼。
“两位姑娘,请于此更衣。”
“更衣?”五天撇嘴,“规矩真多!师妹,以后可有你受得了……”
“嘘!”无忧忙拉着她,小声道,“在这儿你不能叫我师妹,小心露陷!”
五天忙捂嘴。
九天微微向后道:“为师先走,你们随后跟来。”
两人点了头,被那侍女分别带入院中两间厢房。
无忧去的西边厢房,那侍女扔给她一件衣衫,她打开一瞧,顿时无语。这洛之余什么癖好,竟然叫来客穿侍女的衣服!
无奈之下换好出来,却见五天一身碧色衣裙,连用料都比自己的高档许多。
她傻了眼,叫来那侍女问道:“这位姐姐,你是不是拿错衣服了?”
谁知那侍女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没错,就是这套,走吧!”
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她带到庄子东边一处凉亭外,洛之余正与九天端坐于此。凉亭边是一处折流溪水,一些侍女正在溪边娶水,用来煮茶。
“姑娘可以进去了。”那侍女对五天恭敬的行了个礼,便退下去了,离去时还和另一侍女交头接耳。
“那个西域蛮子想嫁我们公子,没想到公子看上了她师妹。”
语气甚是幸灾乐祸。
五天一脸愤慨,拍着无忧的肩膀安慰:“等你当了夫人,第一件事就把她踢出这庄子!”
无忧哭笑不得。
洛之余一见到五天,眼中一亮,立即起身相迎:“两位姑娘快请。”
他亲自把五天带入自己身边的坐榻,又觉不好意思的看向无忧:“姑娘这边请……”
无忧摆手:“没关系,我就坐这儿。”
她把自己的坐榻移到了五天与师父中间。
“我也自己来!”五天忙开口,想把坐榻拉的离洛之余远一点。
洛之余忙道:“无妨无妨,师妹快入座吧!”
九天嘴角带笑,示意徒弟如他所愿。
“在下有一幅画,是闲暇之余所作,恳请前辈与师妹赏个脸,替在下瞧上一二?”
无忧见他像公孔雀开屏一样急于表现自己,差点笑出声。
九天微微颔首:“甚好。”
洛之余一挥手,刚才那个领路的侍女便捧着盒子上前,俯身双手递上。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画卷,在众人面前展开。
这画上画的是一座山,山间飞瀑直下,流入一汪潭水之中。水边站一撑伞女子,头微仰着,伸手接过树上掉落的花瓣。
“小郎君画功了得!”九天拍手称赞。
洛之余像献宝一样,把画往五天眼前凑,满眼期待:“不知师妹觉得怎样?”
五天盯着画瞧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忙向身边无忧求救:“公子这……笔画流畅,画面……清晰,是幅好画,你说是吧,师妹……师姐?”
无忧以前是漫画家,上学时又学过山水笔墨基础课程,还听教授讲过漫画与国画之间的渊源,于是她便胡诌了两句:“公子这画丹青妙笔,栩栩如生,气韵浑然天成,妙趣匠心独具啊!”
洛之余一愣,发现这“未婚妻”竟然懂画,心中大为震惊,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一变。
那捧画侍女也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所谓的“西域蛮子”,只觉得刚才说的话如刀子般割过脸颊。
九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这徒儿自幼聪颖,虽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几样倒是颇有门道的。不知小郎君可满意?”
“对对,我这师……师姐,虽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比你的那些个浅显的侍女可绰绰有余!”五天忙道。
洛之余面色晦暗的看了眼她,缓缓开口:“女子无才便是德,在下觉得,在下还是喜欢品德佳的,至于才,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唉!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五天见他对自己的师妹不屑一顾,心下不满,“你怎知她有德无德?又不是有才的女子就没德!”
“师妹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洛之余忙为自己辩解,“在下只是见师妹为了你师姐的终身大事一片真心,心下感动!如此善良的女子,在在下心中才可称德!”
“啊?”五天又一次傻了眼。她拉着无忧的衣袖,呐呐问道,“他、他什么意思?”
无忧只笑不语,九天眉眼低垂,可细看眼角也蒙上了一层笑意。